戚嘉澍眸光微垂,“我明白。”
尹文栋见预防针也打得差不多了,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戚嘉澍肩膀,声音温和了些:“等你们哪天准备好了,能承担这段感情带来的影响了,就算你们要公开,那我也支持。”
说着他看了眼时间,“行了,时间也到了,记得我说的话。”
尹文栋走了,休息室只剩了戚嘉澍一人,他“啧”了声,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门被敲了下。
“进。”戚嘉澍头也没抬。
场务推开门,说:“知新,快到你的戏了,导演找你呢。”
“好,马上来。”
戚嘉澍来到了拍摄场地,柴丰平老远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温知新,过来一下。”
他走过去,先喊了声柴导,又对旁边的闻述点了下头。
接下来首先要拍江河和大队长的对戏部分,再是两人的见面。
温知新被调到了别处,江河作为那里的领头人,接到上面的指示,让他来把人接过去。
江河一开始是很不乐意的,因为在那些人口中,温知新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烫手山芋,还把人牙都打掉了,一定是个不服管教的刺儿头。
他最讨厌这种人了,嫌麻烦难伺候,但这是上面的意思,又不得不接收。
这部分是棚拍,屋子里的布置满满的年代感,土黄色的墙,没有地板,而是并不平坦的土质地面,破烂的木桌上放着掉了瓷的陶瓷缸,墙上挂着伟人的相片,以及各种宣传标语。
一切就绪后,拍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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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所在的生产队就在隔壁,这天他还没下工,就被大队长叫了过去,说是要分给他们一个人。
“不是。”江河斜了眼队长,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抽了抽身上的灰:“我们那儿人够了,再来也没地方住啊!”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要,大队长心里门清,但这烫手山芋总不能砸他手上,于是眉头一皱,一副别想唬我的表情:“这不是大通铺么,大伙儿挤一挤,不就腾出位置来了?”
江河不吃他这套,吊儿郎当地说:“都是群大老爷儿们,咋挤?睡我身上啊?”
“嘿你这……”大队长拿手指着他,想了半天,妥协道:“这样吧,你们收下他,我这边悄摸给你们点福利。”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烟,肉疼地抛过去,“这烟别人刚送的,我才抽了一根,也给你!”
江河敏捷地单手接住烟,看了眼包装,挑眉:“哟,好烟啊。”
他这么一说,大队长更肉疼了,老脸皱着:“你就说行不行吧?”
江河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他,这老烟鬼居然肯出血了,一定没那么简单,遂道:“说吧,谁?”
“温知新。”大队长说。
“哦”江河拖长了调,“原来是他啊。”
大队长瞪了下眼睛:“你知道?”
“知道。”江河点点头,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边点烟边说:“大领导的孙子,知识分子家庭。”
他这话一出口,大队长立马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抬手用力地隔空点了点江河,小碎步跑到门后,打开门确定隔墙没耳后,才关上门,压低声斥道:“你这张破嘴,这是能说的?搞不好你我都得进去!”
江河耸了耸肩,甚至还缓缓地吐了口烟圈。
戚嘉澍坐在监视器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里的闻述,明明是和本人性格差距那么大的角色,闻述演得却很自然,抽烟的动作尤其性感……
大队长叹了口气,“我给你交个底吧,这事很棘手。他要是个随便什么人,我就权当看不见,爱咋咋地,但是他姓温。”
“这人吧,看运道的,温老那是老功臣了,要哪天平反了,知道咱苛待了他孙子,这不得让人秋后算账吗?”大队长右手背啪啪地拍着左手心,他是个圆滑的人,知道什么叫做人留一线。
江河:“他之前在那边不是待得好好的?”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