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来找茬的,大家转眼就把李大为他们围了,三人见状不对,立刻就怂了,弯腰迅速把弄乱的麦堆理好。
江河拍了拍李大为的脸,打人不打脸,这就是明晃晃的羞辱和轻视了。
“记住了,别惹我的人。”他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李大为点头,谁知都跑出好几步了,还不忘回头放狠话:“等着啊,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众人一片嘘声。
等人走了后,大家都围着江河问刚才来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茬。
江河随口敷衍了两句,然后就让大家散了,继续干活。
温知新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尤其是那句“我的人”,他心里觉得很别扭。
“帮你?”江河嗤笑,“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撒野。”话落他扫了眼温知新的成果,“啧,搞半天你就只割了这么点儿?”
他这态度转变得太快,温知新有些不知所措。
江河:“人家说你是少爷,你还真就把自己当少爷了?”
“我……”温知新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张口欲辩,但欲言又止。
江河没看他,用脚拨了拨麦桩,一看那参差不齐的断口,就知道这人压根就是不会。
果然是城里来的少爷,他心说,旋即对温知新招了招手,“过来,看着我。”
他示范了一遍该怎么操作,然后问:“会了吗?少爷。”
他左一句少爷,右一句少爷,句句刺在温知新心上,让他想起了自己分崩离析的家。
温知新眼圈红了,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怒瞪着他:“我不是!”
江河见他要哭了,知道自己玩过头了,赶紧又哄:“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他其实就是想逗逗温知新,顺便教教他该怎么做,但又不能对他关照得太明显,免得别人针对他。
温知新甩开他的手,赌气般抓住一丛麦子,镰刀用力一割,那恶狠狠的架势,仿佛他割的不是麦子,而是江河的脖子。
江河摸了摸脖子,但又忍不住开腔:“你跟麦子有仇?”
温知新不理他,埋头干活,很快就割了一片。
江河看目的达到了,便装模作样地摇着头离开了。
高强度的割麦子,不光得到了粮食,还收获了满手的水泡,一碰到就火辣辣的疼。
温知新疼得睡不着,掌心向上的摊开双手,放在被子外,等到半夜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他睁开眼睛,江河手里提着煤油灯,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赶紧起床。
温知新犹豫了下,如果他不起,以江河的性子,也会把他拉起来,遂沉默不语地披了衣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说是床,其实也就是个大通铺,所有人都睡上面,翻个身都能滚到别人被窝里。
江河在桌边坐下,把油灯放在了桌面上,见他不过来,又皱眉招了招手。
温知新脚步微顿,还是走了过去。
江河拿出了一根细细的针,在灯上烤了烤,权当是消毒,随即示意温知新伸手。
温知新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帮他把水泡挑破。
他犹豫了下,还是伸手过去。
江河握住了他的手,垂眸一看,原本白嫩的掌心满是触目惊心的水泡,他轻轻碰了下,温知新立刻颤抖着要缩回手。
江河拧了下眉,也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怪怪的。
他抓紧温知新的手,小声说:“别怕,不疼。”
尖细的针尖刺破水泡,温知新感受着轻微的刺痛,微微皱起了眉。
江河耐心地逐一将水泡挑破,最后又拿出一小支药膏,轻轻地涂在掌心的伤口上。
温知新注视着他,煤油灯昏黄,笼着青年英俊的脸,看上去竟有几分温柔。
江河上好了药,抬眸看来:“别沾水,不然你手废了。”
四目相对,温知新猝不及防,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