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是不可?能等的,等他们找到能用的东西,天亮就?回村。

地面仍时不时震动几下,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走出巷子后问梨花,“咱们去哪儿?”

“附近躲灾的人太多,梨花想找身份文书,总得挑个房屋倒塌较为严重的地儿才行。”

梨花指了下右边周家的方向。

从周家出来,房屋化为废墟的都有,方便她们行事。

赵广安点头。

地面还是湿的,当脚下露出无数碎瓦残砖,路开始难走起?来。

地面凹凸不平,又是雨后,常常一脚下去就?会踩到松动的土或石而溅起?水花来。

这种?感觉并不好,赵广安需全神贯注盯着脚下才行。

他的鞋子在?酒楼时没有烘干,尽管不像之前那样噗滋噗滋响,到底不像平日穿着舒服。

可?没多久他就?顾不得脚上那点不适了,随着他们走近废墟里,轻微的窸窣从四面八方钻进耳朵里,他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笼,肩膀往里缩成了一团,眉眼也耷拉下去。

他在?害怕。

抱着酒坛跟在?他身侧的梨花发现他微微颤抖着,偶尔抬眉瞄一眼也迅速就?低下头去,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儿似的。

她偏头左看右看,废墟上有稀稀疏疏的火光,可?能有风,那点光照不亮附近的人或物。

因此,那些细小的动静就?特别清晰起?来。

她和赵广安说,“估计和咱们一样来废墟搜东西的。”

“我猜也是。”赵广安不自在?的瞟向光亮处,尽量忽略心底的恐惧,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不知道她们可?有收获?”

梨花没来过益州城,更不知道这儿以前是否繁华,直至走出一段寂静的区域,见一处突然聚集了多人才跟赵广安说,“阿耶,我们去那边。”

赵广安已?经缩成了一个老头子,闻言,挺了挺脊背,望过去道,“为何?”

声音有点虚。

他手?里的这盏灯笼是梨花在?路边捡来的,烛台上的蜡烛有点细,只照得见两米左右的位置。

再远就?得费劲看。

梨花回答,“周围就?那儿人多,地底下肯定有宝贝。”

她记得是往周家方向在?走,但看脚下的碎墙烂瓦,似乎走错了。

因为这儿的房屋损毁得太严重了,以致呈现了微微的坡度。

她提醒赵广安,“阿耶看路,小心崴到脚了。”

地势不平,走起?来很吃力。

赵广安站着没动。

他虚起?眼,目光炯炯的看向腰缠布袋手?杵木棍往碎瓦里撬的人,隐隐担忧。

人分好坏,难民也是,他和梨花没找到什么也就?罢了,真找到什么价值连城的,那些人跟他们抢怎么办?

他觉得左边黑漆漆的位置更好。

约莫看出他的纠结,梨花又解释,“她们中有灯笼,真偷袭的话咱至少?能看清仇人长什么样子,要?是去乌漆麻黑的地方,被人捅一刀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和暗,她自然选择明。

何况涌进城的难民全是女子,赵广安身为男子,贸然出现,只会让心力交瘁,惶然无助的她们感到害怕。

赵广安向来就?怕死,一听去黑黢黢的地会挨刀子,他毫不犹豫就?往亮着火光的地方去了。

想着大家都是难民,走近后,他刻意跟两个肩抵着肩的妇人套近乎,“你们也来找东西的啊?”

两人穿着半新?不旧的灰色衣衫,头上裹着布巾,许是淋了雨的原因,发髻软塌塌的倒在?额前盖住了眉眼。

赵广安的嗓音清润,弯着腰的两人齐齐抬起?头,看说话的是男子,瞳孔一缩,急急往后退。

赵广安以为两人踩到碎石没站稳的缘故,急切提醒,“小心点。”

秉着都是苦命人出身,他迟疑了一瞬,慢慢伸出手?想搀扶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