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怀姣能怎么办,他总是糊涂又心软。于是只能跟8701商量,偶尔偷跑出去完成副本,再偷偷跑回来。
joker已经完全静止住不动了。
他脊背僵直,浓重的黑色眼影下,暗蓝色的瞳孔放大了又收缩。
怀姣颤着嘴唇,不管这个人听不听得懂,只是自顾自说着:“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对我说这些话……”
为什么要这样,总是这样,坏又不够坏。
为什么不干脆再过分一点,这样他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回到这里。
“如果能给你一巴掌就好了,痛快的解决问题,但是你又没有,做到那种程度……”
所以怀姣还是会想。
万圣节的那晚,他没看完的那场演出,魔术师到底准备了怎样的戏法。
“我还没有等到你的道歉啊,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魔术……”
不是只有小丑记得。
卡梅尔的两个月。
圣迪辛拉第一个走进他的房车给他喂食的人,他唯一脾气古怪的戏法老师。
房车夜晚的陪伴,黄玫瑰,道歉的魔术,黑暗的窄巷,将他扯出糖果车的那只手……
他们也曾有过浪漫到近乎电影的情节。
所以当真相揭开时,他的每一次心软,一切的浪漫和真诚,才都像是笑话。
而他们再见的现在,故事已经接近结尾。
怀姣抱着不知名的心情回到这里,在故事开始的小镇。
他很快就被抓住,被他隐隐期望见到的人,捆住手脚,压在汽车旅馆潮湿的床上,听他对自己说那些话。
怀姣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他好像只是觉得,明明一切都有可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哭,你没有回答我……”
joker微颤的声线,滞涩,又缓慢地响起。
他看向怀姣,冰冷的指尖,落在他的瘦削的下巴尖上。
小丑第一次,好像说不出话,血液像是了滚沸一样,烧得他心脏也在战栗。
“你在伤心吗?”
伤心明明一切都有机会了,我却那样对待你。
怀姣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以为自己是害怕,原来其实只是伤心。
“我让你伤心了吗……”魔术师捧住他脸颊的手指,好像比他跳的还要厉害。
他知道,有期待才会伤心,伤心是很严重的词。
“你也期待过我吗?”
期待恶劣透顶的魔术师,会不会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坏。
会不会从和他重逢的第一面开始,就很好的对待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你机会啊……”怀姣垂着眼睛,浓黑的睫毛簇湿,满是鼻音的声线,反复,重复地说:“我本来应该去看我的弟弟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
joker不清楚。
他不知道怀姣的弟弟是谁,住在哪里。
他只知道自己去找过他,太平洋的对岸,轮船遇到风浪,舵手也差点死在海里,他们漂浮了好久,却还是没能找到他想找的人。
可是不妨碍小丑在这一瞬,猛地扑抱住怀姣,用力的,骨骼也咯吱作响的。
他好像迟来的感受到溺水那一刻的感觉,颤抖的手掌,垂死一般,紧紧扒住怀姣纤瘦的脊背。
像抱住那天海面上的唯一浮木。
“那我要怎么做?”
他好像比怀姣还要迷惘。
大魔术师的演出服直到现在仍旧很湿,他半跪在地上,被扇的滚烫的脸颊,紧紧贴靠着怀姣折起的腰腹。
华丽的舞台披风垂散在地面上,魔术师毫不在意,只虔诚跪在怀姣的面前。
午夜的房车里,静谧湿热的环境中,怀姣的丝绒上衣上沾了许多的水珠,被身上男人炙热的呼吸吹拂,吹散,渗透进皮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