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夜的心,如同被放在烈火上反复炙烤,又瞬间投入冰窟。他看着楚若渝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小脸,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灭顶的绝望。
他的小妖精……他的炸毛小野猫……他还没等到她心甘情愿地说“我愿意”,还没兑现那个“终身难忘”的求婚……
“再快点!”墨凌夜对着驾驶座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眶通红,抱着楚若渝的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炸毛小妖精内心OS(昏迷版):
(黑暗混沌中)疼……疼死了……骨头缝里有冰锥在凿……神经末梢有火蚁在啃……墨凌夜你个王八蛋……怎么才来……老娘……差点交代了……
(模糊感知到颠簸和怀抱)唔……这怀抱……挺暖和……禽兽的体温还挺高……勉强……给个及格分……
(听到耳边破碎的低语)吵……吵死了……哭丧呢……老娘还没死……就是……有点困……别晃了……再晃吐你一身……
(彻底沉入黑暗前)6CC……亏大了……墨凌夜……这债……你得……加倍……还……
骑士十五世在寂静的夜路上狂飙,如同承载着最后的希望,冲向未知的生死之门。而抱着她的男人,此刻不再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墨爷,只是一个恐惧着失去挚爱的、濒临崩溃的凡人。
第24章 病危
军区总院,顶层手术室外。
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消毒水味儿混着绝望,齁得人嗓子眼发紧。长椅上,墨老爷子攥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花白胡子一抖一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门,嘴里反复念叨:“我的错…都怪我…丫头是为了救我…替我受罪啊…”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旁边,楚老爷子更是面如金纸,腰杆挺得笔直,那是军人的倔强,可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楚父扶着几乎瘫软的楚夫人,楚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精致的妆容糊了满脸,眼泪无声地往下淌,嘴里只剩下破碎的气音:“若若…我的若若…”
楚霆骁?他整个人像被焊在了墙边,背脊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拳头捏得死紧,指节惨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吓人,死死盯着手术室门上那盏刺眼的红灯,仿佛要把它瞪灭。哥在这…哥的血给你…多少都行…撑住啊小混蛋… 心里的小人疯狂嘶吼,喉咙却像被水泥封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冷霄靠在对面的墙上,冰山脸罕见地裂开一道缝隙,眉头紧锁。他刚在急救室门口瞥了一眼推出来的楚若渝浑身插满管子,小脸白得像刷了层墙灰,呼吸机罩子几乎盖住了她大半张脸,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情况…比想象的还糟。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而风暴的中心,墨凌夜。
他高大的身躯斜倚着冰冷的墙壁,仿佛只有这点支撑才能让他不倒下。林岩紧紧扶着他一边胳膊,能清晰感受到臂弯下的肌肉在无法控制地轻微痉挛。墨凌夜的脸,褪尽了所有血色,惨白得如同手术室的无影灯。那双曾翻云覆雨、睥睨众生的深邃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洞。所有的光,所有的情绪,都被那扇门后的小妖精吸走了,抽干了。
他像个被抽离了灵魂的精致躯壳,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虚空某一点。耳边是楚夫人压抑的啜泣,是老爷子们沉重的呼吸,是仪器隐约的嗡鸣…但这些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遥远。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在反复轰炸:她浑身是血、冰冷地倒在他怀里,那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墨…”,还有老爷子撕心裂肺的“6CC!会死人的!”。
他的小妖精…他的炸毛小野猫…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复掏挖,疼得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如果不是靠着墙,如果不是林岩死死撑着,他早就瘫坐在地,像一滩烂泥。
时间,像被粘稠的沥青裹住,爬得比蜗牛还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