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着安若曦吃惊的表情，忙说：“其实也不怪他。”

“他六岁那年，萧氏财团遇到大危机，他爸爸心情不好，经常酗酒家暴，每次喝完酒回家，都要把他和他妈妈打得半死。”

“他七岁那年，他妈妈实在受不了了，跟谢氏财团的继承人搞到了一起，死活要跟他爸爸离婚，但他爸爸不同意，只要他妈妈提离婚，他爸爸就越发凶狠得打他和他妈妈。”

“他八岁那年，父母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有几次，我接到下人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都是满屋的狼藉，甚至血迹。他父母不知去向，只有萧渊一个人浑身是伤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终于，有一个下着雷雨的夜晚，我凌晨四点接到萧渊的电话。那个孩子的声音异常平静，他说爷爷，我把自己的爸爸妈妈杀了。”

“我吓得不轻，连忙赶了过去。当时进屋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血，尤其卫生间，血流满地，还有很臭的味道。但我却没看到他父母的尸体。萧渊站在我身后，他说，爸爸妈妈被我溶了，丢进马桶冲走了。我永远无法忘记他当时的表情，平静中透着嗜血的兴奋，像是一个恶魔。”

安若曦听到这里，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八岁，不仅杀了父母，还碎成一块块冲走了？

她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虽然手上沾了不少血，但这种事没干过。

老爷子继续说：“那时候，萧渊就变了，性格变得凶狠残暴，且冷漠无情，不把任何人，任何生命放在眼里。我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他可能患有情感障碍和···”

老爷子说到这里，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安若曦瞪大眼睛，试探性地说：“人···人格分裂？”

老爷子看着她，点点头：“医生说，可能长期的暴力殴打和精神上的折磨，让他衍生出了另一种性格，所以，他才会性情大变，做出那些凶残暴戾的行为。”

“当年，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把他保了下来，带他遍寻名医，却始终治不好他的病。”

“而且，医生说，萧渊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如果不及时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任由他这样继续凶残暴戾下去，极有可能他的行为会反噬自己，搭上自己的性命。”

“萧家人丁单薄，我为了让他感受些许亲情的温暖，所以把两个私生子和王婉君接回了萧家。原以为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可谁成想反而弄巧成拙。萧逸觊觎萧渊掌权人的位置，竟然派杀手去夜曲会所暗杀他。而萧渊查到他身上后，直接把他杀了。”

安若曦听到这里，把事情串联了起来。

她初次见萧渊的时候，死在包厢里的六个杀手是萧逸派去的。

而老爷子今天对萧渊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他竟然把他亲弟弟杀了。

老爷子可能觉得萧渊的病没治了，所以才会对他那么生气吧。

老爷子见安若曦没说话，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今天，我原本都打算彻底放弃萧渊了。”

“可看到他对你的态度，我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你会是那个能将他拉出深渊的人。”

-

老宅客房。

萧渊站在窗边，指间夹着一支烟。

夜色从窗外漫进来，他的整个身体都似融入了一片黑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李峰。

萧渊抽了口烟，接通电话。

李峰恭敬的声音传了过来：“萧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抓到了谢氏财团的谢明宇，接下来怎么处置？”

萧渊缓缓吐出嘴里的青烟，眉宇间一片冷冽。

他顿了顿，才说：“把他关进刑房。”

“先···别用刑。”

李峰愣了愣说：“好的。”

挂了电话，萧渊又猛地吸了口烟。

寂寥夜色中，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