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楚惊春顿了下,“还是太为难你。”
“练剑的要点想来林霁尘早先便与?你说过, 快之?一字最为紧要,便是没那些骇人?要命的招式,只要你足够快,照样可以轻易取人?性命。”
“可你毕竟是初学者,没有?十年八年的时间,也?练不成形如魅影的速度。”
说着,退后一步,拿过他另一只手上的剑柄摆出起身的姿势,道?:“我慢一些,你跟着我。”
阿涧赶忙跟上楚惊春的步子,细瞅着她的手臂挥舞身姿转动。幸得脑子生得还算好,跟着楚惊春的演示练过一遍,到底记在了脑子里。
一遍又一遍,阿涧愈加纯熟,起初生硬别扭的转身在一遍遍练过后,忽然察觉,扛过最初的不适,竟是能这?么快将?手中长剑调转方向,连带着他的身形都?愈加灵巧。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楚惊春叫住他,又与?他演示了一招。随后将?剑柄丢在地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你先练着,我去睡了。”
半夜起身的倦意本清醒了大半,奈何瞧着阿涧这?般笨拙不利落的姿态,瞧得她又倦了。
楚惊春朝外行了几步,忽的想起什么:“对了,我说你还缺点什么。杀意。”
阿涧额上汗水不停,眸光略有?些懵懂。
听她道?:“阿涧,你的剑不够凌厉。”
“属下明白。”
他应着,怔怔地看着女子的身影在眼前慢悠悠离去。
他从未对她有?过一丝疑虑,自打她将?他从乞丐堆里拯救出来,叫他活得像个人?,活得有?用?,他就?一心?奉她为主,从未有?过一丝怀疑。
却原来,所有?人?揣测的护佑在她身后的绝世高手并不存在。
那个人?,只是她自己。
阿涧站了好一会?儿,掺着浑浊谜团的眸光渐渐变得沉痛起来。那样快的身手,要练多少年,要吃多少苦。林公子那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是真正吃了苦才练出叫人?惊艳的身手。
然而饶是如此,也?不过一个基础罢了。
末了,还是她亲自教他。
阿涧自觉满心?满眼的荣幸,能遇见她,怕是用?光了他一辈子的运气。可纵是这?样想着,眼睛还是一点点变得猩红。
五公主六岁被逐出宫,如今十六岁。
短短十年,她便足以应对宋二那样的江湖第一杀手。她究竟是吃了多少苦,见了多少人?间险恶,才养成这?样的性子,练就?这?样的身手。
她是公主啊!
她本是公主。
再一起身挥剑,阿涧的剑锋骤然凌厉许多,仿佛每一剑挥出都?刺向曾伤害过楚惊春的人?。每一剑,他都?不会?手软。
楚惊春起身时,日头还未挪到头顶,也?未赶着午饭的时辰。
“奴婢叫人?送些吃的过来。”烟兰道?。
楚惊春用?清水洗了把脸,抬手拦住她:“不忙,阿涧呢?”
“在院子里练剑呢,练得满身是汗,奴婢叫他歇歇他也?不肯。”
楚惊春不必出门?去瞧,只见窗棂上落下强烈的光便知外头又是个好天气,该是热得厉害。
她思索了会?儿,道?:“今日前头要用?的冰都?送过去了?”
“呃?”烟兰怔了下,从前楚惊春从不过问春和楼经?营的细则。
“前头厢房要用?的冰是早就?送过去的,毕竟眼下太热,姑娘们不好扛,来了客也?不能叫人?觉着燥热。只是后厨用?冰不少,不是一次取用?就?成。”
“我倒忘了,”楚惊春道?,“有?些菜式用?冰铺着才好吃,还有?冰饮冰粥冰茶。”
“嗯。”烟兰捣捣下颌,这?才问道?,“掌柜的您有?什么吩咐吗?”
忽然问起,当是有?事才对。
楚惊春亦未犹疑,直接道?:“你安排下去,叫后厨管事的人?自个选一个时辰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