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身傲骨叫人刮了干净,一丝不剩。
楚惊春不知她离开京城后又经历了什么,也无心去问?,只往前几步,懒懒地坐到榻上,身子半倚着烟兰适时递来的两个软枕,折腾大半日?的疲惫,也消减了许多。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烟兰又是?递上碎冰冲好的茶饮,凉意浸润喉咙,一路入腹,背心的汗渍也渐渐有些凉意。
至此刻,司予方才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她:“……掌柜的。”
声?如蚊蝇,楚惊春这样好的耳力都几乎听不清。
烟兰板正了身子,扬声?道:“姑娘来都来了,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司予脑袋垂得愈低,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来求掌柜的,求掌柜的给我父亲一条生路。”
“你?父亲死活与掌柜的何干?”话头竟说到她那?个被?流放三千里的父亲身上,也亏她说得出口。
烟兰愈是?厉声?道:“怎么,掌柜的背着你?这条性命不够,还要背上你?们一家?子,做什么春秋大梦!”
“不敢!我不敢!”司予脑袋猛地叩到地上,声?音颤抖得厉害。
楚惊春凝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许久不见,她卑微了太?多。可这卑微背后,又藏了什么。
楚惊春淡声?开口:“司小姐,是?谁叫你?来的?”
跪在?地上的女子本一直颤抖着,这时猛地一僵,明显叫人戳中。且楚惊春这般语调,司小姐?是?完完全全将她隔开了。诚然,她也不配再叫人用?上半分真心。
饶是?如此,司予顿了会儿,还是?说道:“是?……是?四殿下。”
如此坦诚?
楚惊春心下略有讶异,转念一想,这般说辞或许也是?经人交代。
遂道:“你?想叫我帮你?做什么,说实话。”
曾背离过的人再出现在?眼前,楚惊春是?一眼都不想多看。勉强算她一个身不由己,方有此问?。
司予道:“四殿下他……他不肯再照拂我父亲,所以……”
“所以便叫掌柜的来照拂?”烟兰抢了白。
“不不不!”司予不停摇着头,然而没来得及解释,烟兰忽的反应过来,扬声?道,“司予,你?莫不是?想叫掌柜的在?四殿下跟前与你?说情??”
方才是?烟兰脱口太?快,只想着司予求到了楚惊春跟前,一时竟忘了,司予怎可能不知,楚惊春说破了也只是?一个春和楼的掌柜,哪能真的插手流放犯的生死。
“你?做梦!”烟兰断然道。
“我不……不,”司予叫烟兰堵的越发吞吐难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楚惊春定定地瞧着她,瞧她一脸揪扯,明显是?说不出口。楚惊春却也没得那?番好心,替她言说,只静静等着,等到一侧烟兰着实忍不住提步上前。
“司小姐,”烟兰定在?司予跟前,一字一句警告,“掌柜的救你?一命,不是?叫你?来祸害别人的。你?若是?不想活着,奴婢大可送你?一程。”
司予吓得身子后缩,抬起头瞟了一眼楚惊春,终是?小声?道:“殿下说,只要掌柜的服个软就行。”
“呵!”
楚惊春笑出声?来,果真在?这等着她呢!
烟兰亦是?,一股火直冲天灵盖,气急恼极,一时间瞪圆了眼睛看着司予,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烟兰直直地指着司予,好一会儿才道:“怎的有你?这般无耻之人?掌柜的顶着天大的风险救你?出牢笼,还你?自由,你?转身就捅掌柜的一刀。捅就捅了,你?转头竟还能求到这里来,怎的,这天底下单你?脸皮厚?”
司予愈是?无地自容,可又不得不小声?辩解着:“只是?,只是?服个软。”
她在?地上缩着,面容凄苦,声?音柔婉,真的是?可怜极了。
楚惊春瞧着她这般模样,也试图站到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是?啊,不过一句话的事,便能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