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尘下意识还以为是在天?字六号房,他每每酒醒都是在那间房内。晃着酸痛的脖颈,又揉着僵硬的手臂,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眼前景象自模糊不清,到他倏然?睁大了双眼。
“轻白?”他哑着嗓子无比惊讶道。
烟兰没好气道:“公子莫非忘了,昨日?您醉得厉害,硬要闯到咱们掌柜的房间,结果话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反倒叫掌柜的不知怎么是好。”
林霁尘拧着眉用力回?想昨夜光景,偏是醉得太狠,实在半点?都想不起来?。
诚然?,夜闯楚惊春的房间,是他想做且会做的事?。
林霁尘身?子后撤些,面容有些局促:“轻白,对?……对?不住,昨夜我……”
林霁尘刚想问,他可?有逾距?
烟兰立时截住他的话头:“怎么,林公子当?我们是死的不成?”
能叫一个醉汉欺辱了自家掌柜的?!
林霁尘讪讪地笑笑,站起身?朝她拱手:“昨夜若有不妥,还请不要介怀。我,我这便离去。”
不等楚惊春回?话,林霁尘当?即向外走去。
似是,落荒而逃。
“林公子?”楚惊春叫住他。
林霁尘弓着腰,难得不似从前,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公子晚些再走吧!”
林霁尘没有回?头,只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昨夜是我不当?,怕是已然?连累了你的名声。”
搁在外头人眼里,大约两人早已是难舍难分,肌肤相亲。
楚惊春索性?顺着他的话:“公子来?时倒没惊动太多人,不过此番公子若是堂而皇之从我的房内走出,才要叫每一个人都知道,昨夜公子歇在了我这儿。”
林霁尘僵了会儿,到底没有继续向外走去,却也不肯坐回?到楚惊春对?面。只隔着一扇屏风,坐在了外间的圆桌旁。
烟兰遂走去为他砌了盏茶,一面道:“待到夜里寂静无人时,奴婢送公子离开。”
林霁尘低低“嗯”了一声,轻抿一口茶,倏而,又是将余下全部猛地灌入腹中。
仿佛烈酒入喉,只用来?压制压抑与难堪。
楚惊春懒懒地瞧他两眼,自是没有闲情与他多说。今朝此举,已然?是利用,倒也不必多费什?么话为自个辩解。况且,也无从开口。
就这般,一直坐到林霁尘来?时的时辰。
烟兰送他出门,林霁尘提步离去,却又在只剩两步便要迈过门槛之时,没忍住回?了头。
良久,林霁尘方低低道:“轻白,你心底……可?曾有过我?”
楚惊春抬眸望去,隔着一扇屏风,其实谁都瞧不见?谁。可?仍是长久地对?望,直至凛冽的寒风将窗子破开一条缝隙。
楚惊春终是开口:“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正是从未放在心上,所以才能一直冷静自持。
然?则,她声音低沉,伴着风声,听来?竟有些许沙哑与无奈。
送走了林霁尘,烟兰回?想着林霁尘上车时发红的眼尾,凑到楚惊春身?边,忍不住道:“掌柜的,过了今日?,怕是林公子更?加放不下了。”
烟兰着实不懂,楚惊春弄这么一遭,到底是想干什?么。
楚惊春依是面色从容,只耳朵微动,确认隔墙没了耳朵,这才淡声开口。
“只当?我对?不住他,找机会再还吧!”
依着林霁尘有林相那么一位伯父,怕是她多得是机会还他。现如?今,有了这么一遭,也算给旁人留了一个她的短处。
太过刚硬,怎么叫人拿捏?
又过了几日?,京城迎来?第二场雪,冬日?也彻底抵临。
楚惊春一身?单衣歪在榻上,任由窗子敞着。烟兰刚刚在前院忙活了好一阵,一进门就是一阵哆嗦,不由分说就将楚惊春身?后的窗子掩上。
一面还絮叨着:“掌柜的,奴婢可?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