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扯了扯嘴角:“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这么?多年来,她是想要一个道歉。可是,当她真正的坐到了这个位子,成为了太后娘娘,那一声“对不?起”便显得?可有可无。
张平晏长叹一声,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姐姐可知,我在长公主府一个月,其实并非全无收获。”
太后闻言,迅速提起精神,眼睛都变得?越发明亮。
张平晏徐徐说着:“她没打?算赶我走的时候,也?曾与?我说过几句亲密的话。姐姐,看着她,我好像才忽然明白了这些年你所受的苦。”
“我是家里?得?了好处的那个,竟从未想过姐姐你过得?到底有多艰难。”
太后忍不?住冷笑:“我倒不?知,我同长公主能有什么?相干?”
还说透过楚惊春看见了她的不?易,倒不?如不?见的好。
“被遗弃,被利用,偏是至亲之人所为,连恨都不?能痛痛快快的恨。姐姐也?曾这么?痛过吧?”
太后的笑意僵在脸上,到底是软肋,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张平晏继续道:“她好像更惨些,亲生的爹娘亲手?送她上黄泉。后来见她还活着,心底盼望的,竟是悔恨当初怎么?没有斩草除根。”
太后,也?是一个母亲。
沉沉叹道:“她是个可怜人。可是平宴,怪只怪,她挡了太多人的路。”
“也?挡了你的路。”张平晏道。
这一句,露了底。
太后一贯是机警的,当即道:“这便是你今日入宫的原因?”
迂回婉转,却?是要为她求情。
张平晏没有否认,太后摩挲着手?上佛珠,缓缓开口?:“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咱们是一家人,我也?犯不?着有什么?事瞒着你。”
“那日之事,姐姐与?陛下可能放下?”张平晏小心说着,眼睛落在太后面上,不?敢有一丝错漏。
却?也?不?必命人查实,一进寿安宫的门他便知晓,往日那些熟脸几乎全都不?见了踪影。
可见,那日伺候的宫人,已?然全都被处置。
太后眉心一跳,明显是又回忆起那日的情景。
“被掌掴,被刺穿手?掌,哀家若是能放得?下,怕是要落地成佛。”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很对,若无一击即中的把握,哀家确实不?该再招惹她。”
“你放心,京城是要有一段太平日子了。”
这便是预备长久地蛰伏,以备日后伺机而动。
似乎应当如此,可以张平晏对太后的了结,却?总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太后娘娘做了什么??”
张平晏提着心,索性直白地问?出口?。然而这一问?,他甚至不?打?算听到答案。
不?妨,太后却?是说道:“哀家能做什么?,不?过是为珩儿挑个好人家的女儿做皇后罢了。”
“陛下不?过十岁。”
张平晏说罢,对上太后眼底清浅的笑意,忽而明了。
正是年幼,是以,才要等几年。才有几年的太平。
太后是能耐得?住的人,若非如此,也?难以在膝下有子的情况安然无恙到如今。
“不?知,是谁家的千金?”
太后依是笑着:“想不?出吗?”
京城的名门贵女原先也?在张平晏眼前打?过一个转,皆是太后为了让他娶亲。可若是适配陛下的年纪,张平晏确然知之甚少。
谁家有这么?小的姑娘,且能为太后所用?
张平晏尽力想了一圈,着实想不?出,便转了念头?顺口?道:“谁家有女我确然不?知。然京城之内,名门勋贵不?少,再是厉害都不?足以与?显家军相提并论。唯一一个,便是楚家,上有太傅,下有楚庭舟手?握禁卫军。可他们家,已?经没有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