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涧紧咬住牙,勉强憋出两个字。
“……还好。”
说话间,一小片红晕慢慢爬上耳根,浸红了?耳朵。
他无以?言说,那微凉的指尖连着凉丝丝的膏药一并捱在他的身?上,那一瞬,仿佛一股激流直冲而?下。
在脑子反应之前,他的身?子不可自已地起了?妄念。
阿涧竭力?克制,最后也只得庆幸,庆幸身?上还盖着锦被,不至于叫他露了?卑劣的形容。
是肖想的。
原以?为只是在梦里,没成想竟如此不争气。
楚惊春没察觉这些,耐着性子重新给他上了?药,又将被子给他盖好。
这才?道:“往后你便躺着,不许动了?。”
“属下知错,是属下给您添乱了?。”
阿涧嗓音沙哑沉闷,不自觉便一副可怜相。
楚惊春一耷眼,见他全无血色的面容,解释道:“眼下太后的人仍有几分试探,我?在车上也不无不妥。可是,弯弓射箭一事我?并不成器,十有八中,不足以?应对?日后更凶猛的进攻,少?不得要杀出去。”
“你的身?子一直养不好,如何自保?”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好好养伤。”
阿涧嘴上应着,心下却忍不住感叹。
从未弯弓射箭的人,十有八中,算是不成器?
诚然,真正的射箭高手百发百中也不在话下,然而?,这世上有哪个箭手有楚惊春这般力?道?
没有皎月洒下光辉的夜晚,目光所?及不过数丈,阿涧扶着车帘,并非视线阻隔,而?是太远处,他根本不能分辨。
能分辨的近些,阿涧却是清楚地望见,楚惊春手中长箭不仅将人刺穿,更是将树干射了?大半。
如此,尚是没怎么用力?。
阿涧缓缓阖上眼,他与楚惊春还是相差太多,如此,怎么保护她?
还是摒弃那些有的没的,专心将身?子养好。
转眼又过了?几日,马车缓缓而?行,抵达京郊。
这日晌午,死士们四散开坐在溪边树木旁小憩,楚惊春亦懒懒支着手肘,眼睛半阖。
无人搅扰的夜晚,她虽是睡得浅,但也算安稳。
是以?,眼下并不怎么困倦。
忽的,一声刺耳的嗡鸣传来,楚惊春眼皮猛掀,身?子微偏,手臂抬起,赫然攥住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长箭。
紧接着方是一道迟来的警惕,“小心!”
不怪外头死士提醒的晚,实?是箭势凌厉,人的言语终究比不过突袭而?来的长箭。
紧接着,是漫天?箭雨落下。
楚惊春嘴角轻扯,忍不住笑了?笑。
学聪明了?。
长箭背后,不知在高大浓密的枝丫树叶后藏了?多少?人,死士们被击打的节节败退,无有还击之力?。
楚惊春在车内,变换着不同的姿势,挡住无数长箭。
箭雨暂停那一刻,楚惊春得了?短暂的空闲,方见马车早已被扎成了?刺猬,一碰就散。
外头,死士们无处可退,溪水刚刚漫过小腿,水下便飞腾起无数高手。
“轰”地一声,马车散了?。
无人料想,马车内竟然还有活口。
整个世界仿佛都?寂静了?一刹,便是马元魁的死士们都?忍不住分出神来瞧着岸上的情形。
一墨一白两道身?影稳稳落地,毫发无伤。
竟是毫发无伤?!
死士们在外头,身?形灵巧空间巨大,还是伤了?大半。没成想,在那样狭窄的马车内,两人竟是安然无恙。
死士们原想着,车上的人死了?,他们护卫不力?,回去后少?不得以?命相抵。不曾想,竟没有死。
在扎成了?刺猬的马车里,究竟是怎么躲过的?
自一开始,那个京城来的神秘人便与他们道,阿涧自有她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