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亏她想得出来。
楚惊春倒不觉尴尬,只道:“那就好好医治。”说着,转头看向烟兰。“待他醒了,将他送去?皇家园林。”
“呃?”烟兰愣住。
那是皇室中人郊游之地,是有重兵把守寻常人不可擅入之地,是有着山水树木比长公?主府足足大上两倍之地。
“怎么,不妥?”楚惊春随口说着,似只是寻常事。
烟兰咽了咽口水:“回禀殿下,皇家园林似乎从未有人久居的先?例。您让白公?子去?住,往后有人前去?散心,恐怕……”
“既是有人住了,那便设个?禁令,不叫旁人再去?。”
“这……这不大好吧!”烟兰脸色难看许多,“若是这般,恐将京中权贵得罪个?干净。”
本是所有人用来散心之地,忽的被?一人占住,可不得遭人嫉恨。
楚惊春仿佛不曾有过这般担忧,照旧神色淡淡地反问。
“不好,还是不能?”
烟兰噎住:“奴婢这就去?办。”
有神医在,白公?子很快便能醒来。只是烟兰实在不懂,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明知白溪心怀不轨,饶他一命已是开恩。结果将人救下却?又不留在府上,赶出去?吧,偏又给他最好的去?处。
怪哉怪哉。
没几日,长公?主的面?首独占城郊园林的消息果然被?人散播出去?,一时?间,满城权贵对楚惊春皆是诸多不满。
奈何?,没人能轻易出入长公?主府,这消息虽叫楚惊春知晓,却?也无人敢当着她的面?指摘。
无人敢当着面?,楚惊春索性挑着坊间议论最鼎沸之时?,出了门。
春和楼。
听双来往应酬,依旧将春和楼打理?的很好。
烟兰见楚惊春将视线落在听双身上,适时?道:“她那个?舅舅闹了几回,皆被?听双叫人打了出去?。后来将她老?娘困在家里,逼她拿银子回去?。听双去?了,偏巧晚了一步,舅舅将老?娘逼死。听双就此报了官,舅舅两年多前就被?砍了。”
倒是怪不得。
如今的听双看起来,可谓满面?春风。
然则烟兰措辞所用,偏巧晚了一步,偏巧?
楚惊春唇角微勾,眸中略有几分欣赏。
她自马车而下,未曾遮面?,一进门,便引起不小的轰动。
同上次接阿涧回来不同,那时?只着寻常布衣,眼下虽是素简,却?可见布料昂贵,非寻常人可得。
身份昭然若揭。
识得的,知晓长公?主来了。不识得的,知晓从前的清倌儿居然又回来了。
数年不见,还是如此惊艳绝尘。
楚惊春没在意,径自上了二楼,厢房还是她原来那间。
自楼梯口至天字十二号略有些距离,楚惊春缓缓而行,忽见一人撞入眼中。
来人一袭云山蓝长袍,袍带束住精瘦的腰身。阳光从一侧洒过,正照耀上头银线织就得云纹。
周遭熙熙攘攘,他仿佛与这一切格格不入,遗世独立。
烟兰见她有片刻的晃神,进了房间便与她道:“殿下,方才那位公?子是孟国公?的长子,孟知远。孟家,可是比显家还要厉害呢!”
显家崛地而起,仗的是赫赫军功。而孟家,是世代累积的威望与财富。
“传闻孟家手?握一座金山的秘钥,祖上曾在国难之时?救百姓于危难,是真正的大族。祖上,还曾出过几位皇后。
楚惊春轻“嗯”一声,倒是怪不得,通体那般气度。
是真正世家大族养出的贵公?子。
“您……想见他?”烟兰试探道。
楚惊春迟疑了下:“我瞧着,他方才进了隔壁。”
天子十一号,一墙之隔。寻常人贴着墙,可隐约听见隔壁的动静。耳力极佳之人端坐于桌前,便能听个?清晰。
“奴婢将人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