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姑娘你说,为何这世上总有不如意之事?”

王公子手执酒杯向楚惊春走去,靠近珠帘时,忽的呢喃:“难不成我是醉了,竟有仙子在此?”

珠帘轻晃,女子的面容在珠帘后时而清晰如画,时而似蒙了层烟雾。可美人在前,到底真切。

楚惊春手上未停,只轻声道:“公子步调稳健,不曾醉。”

“快醉了。”王公子自认清醒,定定瞧了会儿楚惊春拨弹的手指,忽的道,“姑娘手法似有些生疏。”

琴声戛然而止,楚惊春起身走向另一侧:“我为公子倒杯醒酒茶。”

楚惊春的琴艺自然不好。幼时在宫中确有名师教授,可惜多年不曾触碰琴弦,如今只是会些罢了,实在算不得熟稔,更达不到做清倌人的地步。亦是幸好,初入春和楼之时,云娘只瞧着她这张脸,不曾检验她的琴艺。

“不必了。”王公子挥挥手,“我还不曾醉,醒什么酒?”

楚惊春只管将杯盏放到他跟前,折身预备回到长案后。甭管拙劣还是出群,她如今总是清倌人。可未及撩开珠帘,忽的一阵嘈杂。

混乱入耳,说的最多的是:“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第 4 章

楚惊春打窗边一瞧,果真见那巷子里正躺着个女子。看方位,大抵是从十一号房坠落。再瞧那被撕碎的衣衫,应是三楼地字,是个不大情愿的红倌人。

“生了何事?”王公子问道。

楚惊春掩了窗子,声音却又带着外头的寒凉:“有姑娘坠楼,公子莫看了。”

王公子醉着,原也没打算探个究竟,可听楚惊春如此说,没来由听出其间的一丝落寞。应是芝焚蕙叹,同命相怜。

“公子用茶。”

楚惊春坐于王公子一侧,将那醒酒茶又往前递了递。

王公子不好再推拒,仰面饮了干净。杯盏落下时,许是叫方才的事惊着,亦或当真清醒些,到此刻才算正经瞧见眼前人的面目。

女子眉目清冷,像这冬日里的一片雪花。

“还未问及,姑娘芳名?”

“唤我轻白就是。”

“轻白?”王公子微微点头,“好名字。”

楚惊春见他面上郁色不减,起身道:“公子用些菜,我再为公子抚上一曲。”

提及抚琴,王公子这才想起方才所说楚惊春拙劣的琴艺:“轻白姑娘这般琴艺,怎会做了这楼里的清倌人?”且以她的面目,实在不像是卖艺之人。

楚惊春似被戳着痛处,眸光闪躲又强自镇定:“方才那位姑娘坠落,公子不曾见着,我见着了却觉她跳得实在不好。”

“轻易舍弃性命,自然不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坏已是罪过,更何况是奔死而去。

楚惊春微微摇头,低垂的眉眼露出些许无奈:“她应选一个高处跳下,如今未死,往后怕是更加生不如死。”

“轻白姑娘!”王公子目露震惊,“莫非你也是这般想?姑娘若是不愿身在春和楼,为何不抽身离去?”

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只当这世道多得是自由之地,不知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楚惊春收敛眉间郁结,一面为王公子奉菜,一面撑起一抹笑意:“公子自有心事,我不能为公子排忧解难,反倒叫公子多虑,实在不妥。公子若觉我是个可说话的,不妨说与我听。”

王公子怔了怔,女子面容当是清冷自持之人。可偏是这样的人,露出几分软弱,再添几分逞强,愈是叫人不忍。

“我没什么要紧事,”王公子摆摆手,无谓道,“不过是家里定下的婚事,不叫我满意罢了。”

楚惊春温声宽慰道:“公子清雅不俗,您的父亲母亲定也是眼光独到之人,若公子实在不愿,不妨与长辈们再细细说……”

“说不得!”被引了话头,王公子忍不住喋喋出口,“轻白姑娘,你不知晓,家父家母乃是极为执拗之人,轻易难以说通。”

“嗯……”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