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春便又道:“我已然对不住他,便更不能?辜负自己的心。还请公子?谅解。”
这一番话说的,顿时将?楚惊春放在情深难抑,可怜兮兮的境地。情势陡转,楚庭舟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声?:“终是在下害了姑娘。姑娘若不愿同我离去,那日之事便算在下欠姑娘一个人情,他日姑娘若有需要,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他日回报?
这话楚惊春听了太?多?回,最初的王公子?,后来的林霁尘,如今的楚统领,话头近乎是一模一样的。无以为报,唯有将?来。
楚惊春自然不指望这空口白牙的将?来,只顺着楚庭舟较之方才已然算是软和的态度,先一步开口:“公子?不问我为何出现在皇家园林,小女子?已不胜感激。至于旁的,小女子?不敢妄想。”
说着,方是后知后觉地上前一步,拎起茶壶:“公子?请用茶。”
楚庭舟凝着袅袅水雾,一口气蓦地卡在喉间。来之前他已然做了打算,楚惊春愿不愿意同他走不要紧,要紧的是,问出她为何出现在那里。
结果,他还未开口,就叫人生生堵住。
楚庭舟摸过茶杯,暗自琢磨,眼下这般境况该如何启口。
楚惊春则再退一步,道:“不怕公子?笑话,我如今虽做了这春和楼的掌柜,可也是云娘力所不及,方叫我代位。可是,终归是身不由己。”
楚庭舟一时寻不到口子?,便顺着问道:“姑娘既做了掌柜,难道还如从前一般?”
清倌儿不得?不接客,掌柜的便没有这样的烦闷。
楚惊春无奈笑笑:“听公子?说,楚夫人是位性情极是温和之人,于家事上,想来从不叫公子?烦忧。我这……”楚惊春特意顿了顿,方道,“终是我不该有的贪念,贪念一起,白绫便得?日日备着,说不准何时就要魂归连云山。”
楚庭舟一时没转过弯来,诧异道:“姑娘与林公子?一事,在下也算听说过,怎么就要扯上性命?”
楚惊春埋下头,面容愈是苦涩。
楚庭舟暗自咂摸了好一会儿,方才意会过来。歉声?道:“在下失言,还请姑娘勿怪。”
他起身行礼,又是开口作别。
来之前,楚庭舟没做那些?有的没的设想,只想着单刀直入,顶多?委婉两句,问一问因由。没成想,真见到眼前女子?,见她一步退,步步退,生生将?自己逼入退无可退的境地。
再是冷硬的心,也生出些?许不忍。
林霁尘与楚惊春之事,楚庭舟其实听说的不多?,也从未将?这些?闲事搁在心上。但林霁尘为驸马,楚庭舟却是十分明了。楚庭舟更加明了的是,那位娇贵的公主殿下,是个什么性情。
公主是绝容不得?林霁尘将?心思用在旁的女子?身上。
是以,白绫一说,不算夸大其词。
是以,逼问一个将?死之人,楚庭舟到底是做不来这种事。
“在下告辞。”
楚庭舟撤身离去,楚惊春瞧着他的背影,于心底喟然一叹。
今日虽是躲过了楚庭舟一问,她自个也是无法开口反过来问一句,楚小姐如何?
她若开口一问,做出来的柔弱可怜就没了效用。毕竟,真正的小心谨慎之人,顾着自己已是难得?,哪有心思去想旁人如何?
不知楚栖桐境况,今夜见着朱先生怕是不好应对,遑论司予面见四殿下,又该说些?什么。
楚惊春蹙眉不解,这事已然发?生,楚家自当瞒得?严严实实,恨不得?不叫一个外人知晓。可是于四殿下而言,当是恨不得?闹个满城风雨,闹得?圣意更改,将?与楚家联姻之人,改为他自个才是。
可怎的,两日光景已过,整个京城仍无半点风声?。
怪哉!
是夜,楚惊春懒懒地坐在桌前,一面用膳,一面听烟兰汇报着,外头仍无异常。
没见着楚统领,京城之内,也没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