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把拖把一把扔进桶里,对着门外的方向呼出一口沉重的气。 她走到窗前,看见林晓葵气呼呼地出了校门。
她对着满地的水迹叹一口气,打扫完了教室,气走了林晓葵,剩下的惟有等待。她锁了门,下了楼梯,淡淡的寂寥弥漫在这样凉彻皮肤的傍晚。
她靠在过道上,站地腿脚生麻。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办公楼里有点点的灯光,把“家长”二字放在舌间嚼了嚼,心中竟然涌起小小的期待。
天色渐暗。海沫跺了跺麻酸的双腿,再尝试着蹲下去,倚靠着墙。
心低的期待犹如那暗处的灯光,周围越是黑暗,越是在孤单中散发光芒。
终究还是个孩子,长时间的保持一个索然的姿势,难免困倦,闭上眼的时候,海沫看见那楼上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然而。那期待终将被黑暗吞噬。
不知是怎样醒的,迷糊中看见一张脸,盘旋在眼前,海沫定了定神,看清了来者,连忙站起来,然而却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单调而不舒展的动作,腿酸而麻的厉害。
杜倪风忍不住拉她一把,指尖碰到她的皮肤上,一阵冰凉,看来,呆在这里的时间不短。
海沫一手扶墙,另一手不着痕迹地挣脱杜倪风的搀扶,不忘道谢,“谢谢。”
“谢我什么?”杜倪风冷冷地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挑起半边眉来,低笑道,“刚开学不久,你却战绩累累,看来,你学到的真不少。”
海沫没空理会他的调侃,飞快地扫一眼对面的灯光,却已灭了,一阵细小的失落。低头,细细藏好脸上的表情,却看见杜倪风被月光拽地很长的身影,突然觉得不那么孤单了。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没有做声。
杜倪风见她能走了,便转过身来,大步向前。海沫亦步亦趋。耳边有一些凉风,渗透进这颜色初浓的傍晚。
“你怎么会找到我?”还摸问,她有点好奇。
他抬起眼来,嘴角噙着一抹笑,“那要问你在学校究竟做了什么了?”淡淡的嘲讽。
海沫侧头看见他没有松动在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嚣张起来,原本一点点的感激荡然无存,她有点生气,“我一点都不稀罕你来找我。”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读逆风听见,他看向还摸,她的皮肤在这样的夜里因为怒气而显得生机勃勃,打开嘴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许久,“是么?那更好。”他突然把脸凑近海沫,恶作剧地付在她的耳边,“别忘记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第五章―1
十二月来临的时候,海沫正在感冒,她讨厌所有药片诡异的颜色和气味,于是,病毒便潜伏在身体里,迟迟不愿放过她,很是顽固。每每到了晚上便精神不济昏昏欲睡,而早晨又因为过多的睡眠给精神带来负担,脑袋重手脚软。
气温也随着时间开始不规则的渐渐转低,偶尔下起雨来,冷风彻骨。早晨会有薄薄的霜雾,海沫拉开窗帘,用手指轻轻抹一抹玻璃,窗外一片清明。
楼下照顾生活的阿姨早早的起了床,看见海沫,忙大声吆喝,“小姑娘早啊,一会儿就吃早餐。”
海沫对她笑笑,点了点头,厨房里的收音机正在播着音乐早报,很大声的,将唤醒一切为己任。门外的院子里,残霜未消,悄然覆盖在草坪上,淡白一层。等到太阳露面了,草们也就只等着即将枯黄的命运。
隐约间,倒是听见几屡低沉的声音。暗暗的,富有底气的。一遍一遍的,似乎是在重复着背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