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赖,只是,到了晚上,再厚重的夜色也负荷不了那一声浅浅的叹息,她从那一声叹息里突然找到三年前的自己,是孤单,遮遮掩掩的孤单。

她想起那个夜晚,是什么让他痛哭?

在她眼里,他一直有最足够骄傲的资格。生一副讨人喜欢的皮囊,有让人羡慕的优秀学业,傲人的家世,健全而无忧无虑的童年,陪伴自己的父母。

他和她不是同类,从来都不是,即便他们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她明白他的接近是刻意的,甚至带着恶作剧。而今看来,似乎那接近仅仅是他害怕孤单的一个罪证。

她对孤单,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他……

他可以让自己不必孤单,可是他却情愿在烦躁的夏天陪着她一起沉默,说一些口舌轻浮毫无回应的混帐话,难道他又仅仅是孤单么?

他不比她大多少,同样十七岁。他竟不吝啬于那大好的年少,给予烟灰,他的十七岁,太病态。

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决定主动和他说话。

“你又抽烟?”就当是一个家人的善意质问与提醒。

“恩。”他呢喃,又说,“我以为你会一直看着我到明天早晨。”

他的挖苦在这样的夜里,动不了海沫沉沉的怒意。

海沫有些莫名地同情,他嘴边所有的轻浮,似乎仅仅是为了不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