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抿着嘴唇,点点头,明白她的妥协。
“海沫 ?外面是谁?”苏静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按错门铃的,我先出去一下。”她连忙把脸扭过去,大声说,再转过脸去,看见杜倪风的表情,不仅不节制,而且没有一丝的警觉和掩藏的动机。
车速很快,海沫 把头侧向窗外,移动中她看见自己印在车窗上的脸,那是一张二十七岁女人的脸,还算称得上是年轻的,可是,身体的新陈代谢明确的提醒她,她已经在日渐衰老。
她想,即便这车速再快,他们仍然在浪费时间。
“你要说什么?”某些时候,她不想做那个最能沉地住气的人。
他不看她,双手牢固的握住了方向盘,深吸一口气。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他在生气。
“你在生气?”这一句话是掉进水里支持沸腾的最后一度。
“恩。”他的诚实来自暴躁。
她正为自己萌生的委屈感到困惑,没时间安慰自己,更来不及研究他的表情究竟因为什么而僵硬。
“下午为什么不进去找我?”他有一点想说脏话的欲望,就当及时舒缓舌头的压力,可是,到了嘴边还是被她疑惑的眼神给吞没完毕。
“你在会客。”她把声音拖得老长,伸出手来打算找一张碟来听听。
他把她的散漫看在眼里,别过头来,再吸一口气,吐出,气流冲锋,向上,额头的头发也跟他作对。
“你明明知道……”那位客不及你重要。
“这个?好不好听?”她举起一张,封面黑白,一个男人,苍白的脸,没准声音也病态。
“你可以试试。”他换一口气,扫一眼,她什么时候学会用岔题来应付他?
男人的声音不错,用来缓冲心情实在再好不过,从容而动情地唱道:
“Lady Sleep, please kiss me sweetly,Throw me in a wad of cotton wool,And close my eyes, so I can see……”
“海沫 ……”他叫她,转过脸来,却发现她已闭上了眼睛,悄然地隐藏,无声无息,像一只潜入深海的浮游生物,存在感少得可怜。
她走后,他从前台那得知她留话给他,便急忙结束了工作来找她,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一想起她的眼神就恨地牙痒,自己生气也总得有个理由,他想他得爆发,要不就走向灭亡。
可是,他下了决心把她掳去了外面,她却打岔,再不一声不吭。
杜倪风耙了耙头发,他烦躁。
没办法,只好重新回去。
苏静澜看见他俩无精打采地一起回来,觉得奇怪,便问杜倪风,“海沫 不是说你临时有事,不回来了?”
用膝盖想想也知道那是她夏海沫 在造次,只是拿她似乎没什么办法,瞪她一眼,再回答,“哦,又没事了,所以就回来了。”
这被他瞪的一眼,有血有肉的,还被搀和些怨气,海沫 低了下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饭桌上,苏静澜接了一个电话,挂断了,朝海沫 看了一眼。
这一眼之后,话题便开始严重偏题。
“海沫 ……”她的语气柔和,两个字被抛在餐桌上绕圈,有些委婉。
“恩?”海沫 看见她一脸犹豫,却又非说不可的样子。“怎么了?你说?”
“你今年也不小了,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她总算说了前奏,苏静澜抬起眼看了看海沫 ,琢磨着该不该继续。
海沫 听到她的问题,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其实心里也略知一二,抬起头来,冲苏静澜笑了笑。
尴尬地笑,直接影响消化。
“照理说你们孩子的事情,我们没立场干涉……”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可是,你可不可以就给阿姨一个面子,去见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