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倪风看见第一个冲下楼梯一脸欣喜林晓葵,很显然,前一秒还是慌张与恐惧。紧接是一阵脚步声,不似林晓葵的慌张步步为紧,而是冷静而从容的,就像刚看完午夜场的电影般,脚步有点疲惫的重,可是,并不狼狈。
灯光下,她的皮肤有点苍白,隐隐透出病态。可是,眼神却是犀利与倔强的,然而更多的却是如同初生的婴孩般的戒备。杜倪风感觉到她正在看着他,然而当那两股视线出现交点时,却被迅速而敏锐地割断。
他们根本来不及交谈,就已彼此刻意忽略对方的存在。
杜倪风走在前面,脚步迈地很大。海沫把书包挂在一边肩膀上,一步步,如同一个小小的战局,不能迈错一步,不然,就满盘皆输。
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踩在脚下,仍然是地面的坚硬与冰凉。
路口处,站着一对男女,见到林晓葵,连忙迎上来,女人替她接过书包,月光下,她的脸那么温柔,连每一寸毛孔都是富有表情的。
海沫想那一定是她的父母,顿时,心头涌上一股哀伤,随即又笑了笑,看来,夜晚的黑,往往是为了替我们以便发现更大的惊喜而埋下的伏笔。
此时此刻,她有点想念外婆,想念外婆粗糙而干枯的手心,轻轻地抚一抚她的脑袋,“海沫,起床了。”
海沫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那月白色的淡淡光华笼罩住眼前的路,模糊中,她看见林晓葵朝她使劲摇晃的手,告别的姿势,充满兴奋.
“走了!”不知何时,杜倪风竟悄然地站在她的身旁,语气里充满不耐,说完,便径自朝一边停靠着车的方向走。.
海沫连忙把头背过来,小心翼翼不留痕迹地收起脸上的落寞表情,跟上他的脚步。
车厢里昏黄的灯光,随着汽车发动的惯性,不禁晃动起来,海沫把脸别向窗外,耳边传来杜倪风浅而规律的呼吸声。他用手指的关节放在车窗的玻璃上敲击,一声,两声,三声。
和过去的每一段回家的路程一样,他们没有交谈,甚至是彼此保持戒备的姿势,进行每一口呼吸与心跳。
窗外的天色已暗,最接近黑暗也就越靠近黎明。
“那后来呢?”林晓葵把筷子咬在牙齿之间,忍不住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