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觉得闷得慌,心酸,想挑点毛病找个发泄口出出气。
景流玉就知道他好哄,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喻圆偏了偏脑袋,景流玉的手悬着半空中,笑容僵在脸上。
因?为喻圆话锋一转,又?变成了尖酸刻薄,他竟然咒骂景流玉是蠢货:“你真?的蠢的要死!上次那个花瓶我就想说了,花五百万买那么?贵的东西?,震一下就碎了,那玩意也?不保值,等到金融危机你十块钱都没人买,太蠢了,你的脑子?简直像进水,不如买金的摆着,还有这个镯子?……”
他拨弄了一下,看?景流玉表情,才开口,“这个也?蠢,一只九万多,两只十八万,得买多大个金镯子?,就是智商税,只有蠢货才会买,我跟你说,这都是老美的骗局,专骗咱们中国人的钱,把咱们的钱骗去造原子?弹,好打咱们,你多看?看?新闻就知道了,我回头给你分享几个国际形势研究特明白的主播你就知道了。
而且现在金店不是有一样款式的吗?败家玩意,烧钱货,金子?还能留给你孙子?,这玩意能吗?
等你七老八十躺病床上,你把金子?给人家,人家乐呵呵伺候你,你给这玩意,人家当场就给你拔管了。就你这样的还做生意呢,祖坟冒黑烟了真?是,早晚把家底儿?嘚瑟干净,一点都没有智慧,别看?你生活在城里,但是我吃过的面碱你比吃过的盐还要多。”
喻圆以前就敢在心里这么?嘴一下别人,因?为他要是说出来,多半会挨打,趁着现在刻薄一番,别提多爽了,一下子?出了气,心情舒畅,甲状腺结节都没了的感觉。
景流玉一向知道喻圆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还是头一次亲口听他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也?是开了眼了。
喻圆长篇大论?一番,喝口汤润润嗓子?。
景流玉撑着额头,感觉大脑运转的有点发烫,胳膊支在桌上,想说什么?,又?很百口莫辩,他张了张嘴,抬了抬手,人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最?后只说:“是法国的……镯子?是法国的……”
喻圆从汤里抬起头,有点没面子?,硬邦邦说:“反正都是资本?主义的消费陷阱。什么?牌子?是什么?国家的这种没用的事记得清楚,你就不知道多学习学习,多看?看?新闻吗?那个……那个最?新下水的潜艇是什么?你知道吗?最?新登月的探测器你什么?知道吗?”
换个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景流玉只会不屑,轻蔑且高高在上的不给对方一点眼神的施舍,不,这种人或许连见他面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实在浅薄无知愚蠢的可怕,给人一种自信的社会中年底层男人坐井观天后的慷慨激昂,吐出的话也?令人闻之生厌,竟然还妄图用这种东西?来教育别人,听了只想发笑。
但是喻圆抱着碗跟他翻白眼,扬着下巴,自信满满教育他的时?候,景流玉根本?想不起这茬儿?,清明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带着潋滟的春情,凑过去,轻声说:“对对对,圆圆说得都对。”
他慢慢贴上去,眼睛刮过喻圆的眉眼,鼻尖,不停张张合合的嘴巴,闭上眼睛,手臂搭在喻圆的腰上。
失去兴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他现在还新鲜,年轻漂亮的喻圆说什么?他都不觉得烦。
喻圆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赞同他的想法,结果听众听着听着嘴巴就要贴到他的嘴巴上了,景流玉长得真?好啊,亲了太多次,喻圆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人家要亲他就主动贴上去张开嘴,身体就软了。
但是这次不行,他一把将人推开,抱着花撇嘴:“滚开!最?讨厌和你亲嘴了,技术真?烂!我都亲腻了!”
他觉得扳回一城,扭头走了,回到自己房间?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