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国前就跟妈妈说了,我想回来找时北。”
“找时北干嘛?”
“好好生活。”
“她知道?”
“嗯,但我说这是我的小秘密,所以她没跟你说。当然可能是懒得跟你说。”
宋栾树脸色阴沉:“......”
宋柠心嘴角轻轻一勾,扭过脸,遮住似笑非笑的神色。哼,东北老爷们,哪里玩得过甄嬛的徒子徒孙。
*
时北没有做小人的天赋,那边话题稍一休止,他捏着个坏灯泡,提着矮梯立刻出来,父女俩自觉将目光投向他。
宋栾树看了他一眼,飞快扭头,继续弄冰。
宋柠心先是一喜,扫见他颧骨眼角的瘆人淤青,眼泪簌簌掉下。
刚刚宋栾树半说笑,她心下舒了口气,以为爸爸就是嘴炮,没真动手,那摊血大概是误会。
看到那伤口,宋柠心意识到自己不能用文明社会的思想揣度蛮荒之人的行为。
打人打脸是真存了心要羞辱人。她太对不起时北了,怎么让他碰上这么凹糟的丈人。
现代社会,谁家拆鸳鸯还用棍棒。说点难听话得了,怎么可以打人!
“柠心。”时北将梯子往墙上一靠,伸手拉她。
她沉着脸,肩膀一拧,径直往房间走。
“怎么了?”时北追进去,“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在外套口袋,静音了。”而外套在客厅。
宋柠心知道他不会骗人,也没有责怪,闷不吭声拉开衣柜往床上丢衣服。
“怎么了?”时北制止她的动作。
宋柠心甩开他的手:“我要搬去你家。”
“......这里离你单位开车近。”
“你要不想我睡你屋,我可以跟鹏子挤一张床。”
神经。
时北清清嗓子,掰过她的视线,“我没受伤,就流了点鼻血。”他指指脸,“我让你爸打我的。”
当她瞎了吗?
“那你口味挺别致。”宋柠心吸吸鼻子,“你要还想挨打就出去找他,趁他还没走。”
宋柠心知道站在时北的立场,他不能说宋栾树坏话。就像她在任清扬家挨了骂,也不能对任清扬说你妈好low一样。
“我们聊得挺愉快的。”时北站在那里挺住一拳,一声没吭,宋栾树问他小时候挨过揍吗,他说没有,他夸他,要么小时候很乖,要么人际关系不错、成长环境温和,要么父母情绪比较稳定。
时北问宋柠心挨过打吗?宋栾树说挨过,应该不少,但她不记得了。小学被同学扔嵌了铅笔芯的橡皮,扔到脸上都划破了,也不知道,只当人家跟她玩。还是龙蓝发现了帮她转的学。她对别人的伤害不敏感,会试图合理化,然后装糊涂。
这种事很难在宋柠心嘴巴里听到。她常常说的,都是很正面的事。时北倒是挺喜欢听小受气包的事儿。
宋柠心瞪时北:“你不用强装愉快,谁扇我一巴掌,我肯定笑不出来。”
“你会扇回去吗?”
“我不,我是文明人,但我以后会绕着那个流氓走。”她都领证了,宋栾树还敢动手,是以后不想见面了吗?她气得冒汗,认为自己不被尊重。
他们明明知道她跟时北交好多年,就差戳破层窗户纸,领证就算意外也不算零信息。以宋栾树的性格,他完全可以做到算了,让她开心就好,可他偏偏选了这种方法,让大家都不开心。
他是不是没上过正经班,不知道被打脸见不了人。这年头没有人会以脸上有疤为荣的。
衣服迅速堆成小山,她让时北帮她去储物室拿行李箱。
“柠心,别这样,你知道我那儿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
“小。”他想换套房子,不想委屈她。
“呸,不小,两居室哪里小了。你那儿就算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