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3 / 3)

长大 叶春萌谢小禾 4391 字 14天前

简单结论。

周明在这次事件中,没有索取或者收受贿赂。

代表本人,未能联系到。

代表夫人叶姑姑平淡地说,确实送过,是手术后通过我侄女退回来的,我爱人只知道送,退回时候,他不在。

这次没有。纵向追溯,横向调查,查至今日,还是没有,固然说没有在这次查出来,并不能就下了结论说没有,医学院与卫生部方面从这个‘没有结果’中下了不能算科学严谨的结论---不存在收受贿赂的问题,报社电视台的同志们还是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怀疑着;只是,关于周明或者他管辖下的一分区索取或者收受贿赂的焦点关注,已经转移。

‘后门风’的受益者叶姑姑说了,红包问题不是重点,红包只是造成病人享有的就医权力不公平的途径中的一种,关键是这个不公平的本身。

同样的手术,门诊挂号,排队点名,要等1-3个月。

事实上,却是一周之后,就由这方面手术做得顶尖的专家做了。

这中间是一个怎样的问题?

医生的手术,有多大的弹性?

病床的负载,有多大的弹性?

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弹性?这样的弹性为什么创造了温床?

这些,才是问题的关键。纠缠于究竟有没有收红包,就过于死板,想得太浅了。

……

调查继续。

普外科确实没有空床。

所有有能力作微创手术的大夫,确实在一个月之内,手术安排已满。

这一台额外照顾了的手术,委实是加在了周明的工作时间之外。

这些由卫生部调查组和医学院自己的调查组一一列出的结果,却已经甚少报纸的记者,愿意真正再往下继续了。

热情停留在这个看点上----

普通病人需要等1-3个月。

关系户可以随时点最好的专家手术。

这中间存在的一切可能,被无限量地想象,描述,推测,议论,感慨,嵌入至如今越来越尖锐的医患矛盾的焦点中去。

一时之间,院办公室接受到的投诉增了近10倍,其中多半来自外科系统。

为何我要挂专家号没挂到,只挂到了普通号,浪费我时间?

为何我只是小病,想挂普通号,今天却说没有,某专家有空,价钱贵了好多,坑钱?

为何我手术安排在当天第三台,邻床却是第一台?

为何我肚子疼,医生不许我用止疼药,真的是什么所谓疼痛本身反映身体的问题,不能在‘情况未明’的状况下让‘身体闭嘴’么?是不是因为我没送红包,大夫故意整我?

李宗德不得不立刻成立了一个临时小组,专门处理这些问题,应答这些质疑。他自己的手术与门诊停了一小半,主要负责协调的程学文,这一周除了查房值班照旧之外,基本都在与院办和病人沟通。

至于周明,前三天暂停所有临床工作接受检查,之后,基本上每天有1/3的时间在接受各种检查和问话。而一分区的所有护士,算是经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彻查,院方自己也不能太清楚把‘接受贿赂’的底线定在什么地方。收钱才算?还是一支口红 ,一张音乐会的票也算?还是一个果篮,一箱饮料,也算?是只有事前给,算,还是事后给,也算?那么半年之后老病号结婚了,来看望当年的护士们,送了两盒巧克力,算还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