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掀开?轿帘浅看了眼,一只香囊刚好抛了进来,“谢大人和陆大人乃我们的大恩人,请受我们一拜!”

“求大人速速剿清马匪,还百姓安宁。”

……

百姓们感恩戴德。

陆池却深觉那香囊是个烫手山芋,赶紧丢给了谢砚,“都是你干的好事,这可怎么收场啊?”

朝廷中本就?有不?少不?满谢砚和陆池年纪轻轻独占高位的官员。

谢砚在?这种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夸下海口,要不?费一兵一卒剿灭马匪。

那些不?满他们的官员定然?大肆宣扬这个消息,让百姓们感恩戴德,让太子给予厚望,到时候如果剿匪失败,那他们的名声可就?会大打折扣。

所谓捧杀,大抵如此。

“我说你平日也不?是冲动之人啊!”陆池一摊手,“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心?头肉,毁我官声吧!”

谢砚看也没多看外面一眼,从始至终端坐马车中,翻看着?关于马匪的折子。

檀香袅袅,时浓时淡的青烟升腾而上,遮着?谢砚那张几无波澜的脸。

从他神色中看不?到慌乱,更不?看到少年意?气用事,他一向老成持重,透着?一股胸有成竹。

良久,他合上折子,“你说,为什么上千守城军却攻不?下不?足五百人的马匪寨子?”

“折子上面不?是说了吗?”陆池敲了敲其中一份奏章,“说马匪所占的大会山易守难攻,且马匪布阵诡异,山寨中机关重重犹如铁桶,根本无法攻破。”

“那若是里应外合呢?”谢砚掀眸,眼中笑?意?莫测。

里应外合,自然?是攻破山寨最好的方法,但问题是扬州官员也试图策反过马匪。

可这些马匪在?山中日子潇洒,要女?人有女?人,要银钱有银钱,谁愿意?归顺?

陆池摇了摇头,“谁来做我们的内应,与我们里应外合呢?”

“我!”谢砚悠悠吐出一个字。

“你?”陆池心?神一荡。

于此同时,外面马儿扬蹄,一声嘶鸣。

马车颠簸起来,周围一片尖叫。

“哪来的花子,敢挡大人的道!”马夫扬起马鞭,猛地抽向地上衣衫褴褛的女?子。

啪!

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那女?子却不?让道,仍跪在?马车前不?停磕头。

谢砚微眯双眼,透过车帘缝隙望去,“等等!”

马夫动作一顿。

女?子连忙冲上了马车,跪在?谢砚面前,抓住了他的衣摆连连摇头。

女?子蓬头垢面,打了结的头发耷拉在?眼前,看不?清面容,形色疯癫。

谢砚的长指挑开?她眼前一缕乱发,“夏竹?”

夏竹的眼泪顿时涓涓而流,满是灰烬的脸更加斑驳不?堪,试图张了几次嘴,可也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她心?急,气自己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陆池扶住了她,“这姑娘怎么这样了?你家小姐呢?”

夏竹嘴唇翕动。

“被人毒哑了。”谢砚却已明了,抬了下手,“好了,我知道了,带她下去治病吧。”

夏竹不?肯走,抓着?谢砚的衣服不?放,眼中满是急切与担忧。

倒真是个忠心?的丫头!

谢砚不?禁多应了她一句,“叶家串通马匪掳走了皎皎,意?图让叶清儿李代桃僵嫁给顾淮舟,是吗?”

夏竹眸光一亮,连连点头。

那日她被砸晕后?,再醒来,就?到了梅村,见到杜氏和叶清儿在?一块儿。

一切都已明了,他们要害姑娘的清白!

夏竹本欲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可叶清儿用药毒哑了她,把她暂时留在?梅村,防止顾淮舟起疑。

她也只能忍辱负重,留在?梅村,等顾淮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