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寨后山流出的溪水变成了?殷红色, 尸殍遍野。

浓郁的雾气绕着山林,裹挟着厚重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

天空中?, 一群乌鸦飞过, 叫声凄凉。

谢砚再次推门,踏入了?大堂。

青灰色的地板上一片殷红, 房梁之上挂着三个不听话被乱箭射死?的匪头子。

血顺着尸体滴落,血雨淋淋。

大堂之中?,剩余的马匪头子们被反绑着手,跪了?一地,接受血水洗礼。

“谢砚?是你!”邓辉不可思议瞪着踱步而入的颀长身影,“我?给你那么多好?处,你反来害我?!”

“我?可是与你外?祖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替你外?祖挡箭、冲锋的时候你还是个蛋呢!你敢害我?!”

谢砚睥睨着他,耐心等他叫嚣完,扭了?扭脖子:“全部?坑杀!”

字字雷霆,如?千钧重。

邓辉顿时龇牙裂目,扑向谢砚,“谢砚!你敢!我?杀你了?!杀了?你!”

可他被守城兵压在血水里,根本动弹不得。

昨夜的突袭已斩首了?大半马匪,留下的首领们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

众匪气焰全无,纷纷磕头下跪,“谢大人,求您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啊!”

大堂中?哭天抢地,乱做一团。

谢砚目光掠过一众匪类,“是谁唐突了?我?夫人?交出来,或可从轻发落。”

众匪立刻将掳走姜云婵的王麻子推了?出来。

那壮汉膀圆腰粗,块头能抵上两个谢砚,可此时站在谢砚拉长的身影中?,显得渺小如?蝼蚁。

他瑟瑟发抖,主动跪到了?谢砚脚下,“谢大人,我?并?未真的伤到令夫人啊!求您明察,求您明察!”

“是谁说山高皇帝远,随便玩玩也?没人会知道?”谢砚眉心一蹙。

这一夜的屠杀中?,谢砚已经将姜云婵被掳的细节一一盘问过了?。

原来,以?邓辉为首的马匪,早就打着他的名声四处作恶了?。

他们想与他共沉沦?

他们,也?配?

谢砚一脚踩在王麻子手上,抽出他腰间的匕首,一刀一刀切下来马匪的手指。

切下触碰过皎皎的每一寸肌肤。

动作极慢,连皮肉撕裂、骨头断裂的声音都如?此清晰。

痛感被无限拉长,马匪疼得浑身冒冷汗,面部?扭曲可怖。

“疼吗?”谢砚容色温润而慈悲,却?又隐着一股肃杀之气。

马匪哪里敢呼痛,连连摇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不疼啊?”谢砚指腹一松,染了?血的匕首砰砰坠地。

金属寒音颤颤,如?毒蛇吐信,舔舐进骨头缝里。

谢砚徐徐起身,睥睨众人,“那就还是全部?坑杀了?吧!”

“大人!大人不是说张麻子认罪,就免我?们一死?吗?”众匪们且惊且惧,连连磕头。

“我?说过吗?”

轻信别人的蠢人,真是死?不足惜。

谢砚不以?为意笑了?笑,抬手示意守城军动手。

士兵们旋即拖着匪众们出了?大堂,往溪边去。

昨晚士兵们就已经挖好?了?土坑,谢砚从未想过放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邓辉听着外?面哭天抢地的声音,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建起的山寨毁于一旦,龇牙裂目:“谢砚你个畜生,你外?祖都得敬我?三分!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外?祖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连姑苏姜家也?是我?帮他……唔!”

邓辉的嘴巴被士兵塞了土块,牢牢堵住,拖了?下去。

地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挣扎痕迹。

多么不甘心啊!

可惜,他也?只能去黄泉与阎王道了?。

谢砚不屑地最后望了眼土坑里无数双举起挣扎的手,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