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晚我接了?娘亲, 我们连夜北上,天地之大总不?能无处可逃。”顾淮舟转身揉了?揉姜云婵的脑袋, “放心, 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姜云婵眼眶微酸。
她知道顾淮舟真心待她好,可是她要如何面对她冷眼旁观的杜氏?
虽然?遇到劫持的情况下, 自保无可厚非,可心里难免隔阂。
顾淮舟察觉了?姜云婵的心思, 面露愧疚,“是我娘的错,不?该推你进火坑, 更不?该让叶清儿李代桃僵嫁给我。我已?经?明确表态了?, 我不?会娶她。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开导我娘亲, 好吗?”
“什么李代桃僵?”姜云婵根本不?知道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而顾淮舟也是从夏竹夺门而出后,才察觉事情有异,逼问了?杜氏。
杜氏才告诉他,和叶家退婚是假。
杜氏早就和叶家说定了?,让马匪掳走姜云婵后,由叶清儿李代桃僵行大婚之礼。
届时,一切生米煮成熟饭,顾淮舟就再?无反悔余地了?。
等成了?姻亲,叶家就会助顾淮舟重回京都,继续做他的状元郎。
顾淮舟自然?不?愿,知道此事后,便立刻离家去找姜云婵。
幸而他把她找回来了?。
已?到了?家门口,顾淮舟停下马车,扶她下来,“婵儿你信我,我只想娶你,真的只想娶你,绝无二心!”
“对!害你的事与阿舟无关,都是我的意?思!”
此时,杜氏推门从夜幕中?走出来,见着顾淮舟安然?无恙,泪盈满眶,“阿舟……”
顾淮舟心里有气,撇开了?头。
杜氏径直走到了?姜云婵面前,“噗通”跪在了?她脚下,“对不?起姑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姜云婵无所适从,走过去扶住杜氏。
杜氏却不?肯起身,泪流满面仰望姜云婵,“姑娘,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姑娘,姑娘有怨就冲着我来,杀了?我都行!求你……求你放过阿舟吧!你饶了?他吧!”
姜云婵扶她的动?作凝在了?半空中?。
顾淮舟这才赶紧过来扶杜氏,“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放过我们的是谢砚,你跟婵儿说这些做什么?”
“有区别吗?”杜氏怆然?摇了?摇头,“姜姑娘铁了?心要与你在一起,谢砚就会一直紧追不?放。那?是北盛未来的首辅啊,咱们蝼蚁一般的人能斗得过他吗?”
“我们去北方,再?不?行去东陵,天下之大难道就翻不?出谢砚的手掌吗?”顾淮舟言之凿凿。
可杜氏脸上只有绝望。
与初次相见相比,杜氏病容又重了?许多?,唇上几无血色,鬓发斑白。
她一个?寡妇,这些年来一人做三份工才将顾淮舟拉扯长?大,也因此落下了?肺痨,疲累不?得。
这几日顾淮舟与她怄气、离家出走,杜氏心力交瘁,一夕老了?十岁。
她没有顾淮舟的乐观,有的只是被生活压弯的脊梁。
“就算我们逃脱了?,那?阿舟你又算什么?你要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劈柴种地吗?你原本可以风风光光做北盛的状元郎啊!”
姜云婵趔趄了?半步。
这次逃亡不?仅姜云婵伤痕累累,顾淮舟何尝不?是失了?少年意?气?
曾经?他也是在众学子中?挥斥方遒,意?气风发之人,可如今只剩下一身疲惫,再?无前途可言了?。
“姑娘,你能不?能明白像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庭培养出一个?状元郎得付出多?大的心力,得修多?少辈子的福分啊?”
杜氏转而抓住了?姜云婵的手,“姑娘就算不?嫁阿舟,还可以找到更好的郎君,可阿舟是顾家满门、乃至后世三代人的希望啊!求你放过他吧!”
“娘,北盛腐败,这个?官是我自己不?想当的,与婵儿无关!”顾淮舟握住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