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想要的只是个将来能护住她?的兄长。

沈明语几乎一夜未眠,现下眼睛仍是沉重,清扫的声音蔌蔌作响,在?庭院里?慢悠悠地晃荡,叫她?越发犯困。

等沈明语回了芷阳院,只觉得人疲乏不已,碰着枕头人就?昏沉睡下去了。

夜里?春雨绵绵,滴滴答答,落了一夜。

第二日,沈明语本以?为也不必进宫去听学,谁知?才起来用了早膳,便听得半夏进来禀报,道:“世子,太子殿下差人来接您了。”

沈明语有些踌躇。

上回太子提了一句,待他病愈就?接她?进宫,她?可不敢忘记,且心里?也已经有了个可行的计划,但近来七皇子将要回京之事缠住了太子,是故她?也暂且搁置了。

正在?她?忐忑时,忽听见?外头有人笑?道:“沈兄还没起来呢?”

沈明语看丫鬟领进来的人影,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如同见?鬼一般。

袁为善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翘,“沈兄瞧着是不大待见?我过来?”

沈明语讪讪地笑?,尽力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温和些,“怎会呢,正想着去进学,这可是巧了。”

袁为善也不废话,伸手做了个手势,“沈兄,请罢,可别让殿下等久了。”

待上了马车,穿过长街,七拐八绕停至寂静的深巷,沈明语才知?道太子原来并非接她?进宫,而是到了一处幽静别院。

“这是我家?一处隐秘私宅,殿下今日是微服出宫的。”袁为善领着沈明语往前走。

过了垂花门,顺着抄手游廊往里?面一直走,最后停在?深处的小院前。

袁为善止住了脚步,收起脸上笑?意,道:“沈兄,进去吧,殿下在?里?面等你。”

沈明语不明所以?,手推开紫檀木门,只轻推了下,门便开了。

太子李瑛坐于?窗边的榻上,眉目清秀俊朗,暖融的日光映在?他身上,衬得他一身月白长衫气度逼人,如皑皑雪山高洁清隽。

他手中正拿着本卷册,专心致志地看书。

听得人进来,他抬起眼望过来。

沈明语忙上前请安。

李瑛将手中书册放下,语气温和道:“不必多?礼。”

“今日闲来无?事,想寻沈卿下棋。”李瑛伸出手指,轻叩了叩桌上棋盘,唤沈明语过去,“坐吧。”

沈明语这才发觉他身前的案几上已经摆好了棋盘与?两篓棋子。

沈明语一头雾水在?他对面坐下。

李瑛看了眼沈明语,先伸手拿了颗白子,道:“沈卿今日气色倒是比先前憔悴,可能撑得住对弈?”

沈明语抿了抿唇,诚恳答道:“臣无?碍,只是生性愚钝,不精棋艺,怕扫了殿下的兴致。”

李瑛淡笑?一声,“孤不介意。”

沈明语自然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太子不开口,她?也不敢先问,只得先认真下棋。

一盘终了,太子胜,她?负。

沈明语拿出毕生所学溢美之词,夸赞了几句,却只换回太子微微一笑?,“再来一局。”

就?这般连下三局,沈明语盘盘皆输。

她?摸不着头脑,心里?只盼着快些离开,忽听得李瑛笑?了声,赞道:“沈卿果然好棋艺。”

沈明语一愣。

“输一次不难,次次皆输,倒像是投其?所好,看穿了孤的棋路,这等掌控全局之力,岂是棋艺不精?”

李瑛语气轻而缓,较之春风更?为轻柔。

沈明语捏紧了手中黑子,用力得指节微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她?的确自幼学棋,棋艺精湛,跟的师父正是大儒章老。

今日也是她?心急了,以?为讨好太子便能顺利过关,谁知?这位殿下全然不似外界传闻那般毫无?心机,倒是颇有疑心,有几分储君气势。

李瑛注视着眼前垂眸不安的清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