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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有了沈少绾的照拂,陆鄞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而虞晚因为激烈的民愤,暂避在雨林阁不能出去,一日三餐皆由沈少绾的侍女青池送去。
而虞晚也不知是屋院安静还是旁的,自那日被吓后,就开始变得嗜睡,终日都恹沉沉的。
这日下起了小雪,不到申时天色便压得很低,暗沉沉的。
院子里侍女点起了灯,屋内也灯火通明的。
虞晚自午间用膳后边开始睡,这会儿眼眸惺忪,倒是醒了,瞥见院子门口穿着黑色劲衣的侍卫不知在同谁交谈,她微微坐起了身。
不多时,院子里走进来个身量纤细的姑娘,一身月白色羽缎罩银面纱裙,鬓间簪着南珠玉兰花珠钗,气质淡雅清冷。
虞晚依稀辨认出,这好像是沈姑娘。
沈少绾推门进来时,虞晚起身相迎,瞥见那玲珑玉致的容貌后,唇边甜甜一笑:“沈姐姐来了。”
“沈少绾”水眸紧盯着虞晚,露出一丝微笑:“是啊,我来了。”
虞晚未觉不妥,便转身去倒茶,沈少绾一直紧紧盯着那纤细如花朵般的腰肢,唇边牵了牵:“殿下不放心你,让我进来看看。”
虞晚放下茶,坐下与她说话:“午时青池来还说你身子不大舒服,现下可好多了么?”
沈少绾一怔,可旋即很快变得自然,讷讷道:“是呢,只是吃坏了东西,不打紧的。”说着,她站起了身,伸手覆向她的额头,忖道:“阿妤妹妹,你的脸色不大好,让我给你诊诊脉吧。”
说话间,沈少绾的吐息自然而然的落在虞晚的面容上。
虞晚颔首,便捋开水袖,伸出细腻雪白的腕子,道了句好。
她低眉之际,自然没有注意到眼前沈少绾复杂的目光。
简单的搭脉后,沈少绾只道她终日在这屋里拘着,才饮食恹恹,过一阵子就好了,又说自己要去给四殿下煎药,虞晚便也不再多留,任她离开了。
沈少绾走后,虞晚盈盈起身,素手轻拂眉眼,又觉得有些乏了。
她回到了榻上,枕着手臂,眼皮耷拉着,渐渐染了困意。
窗外小雪还在下着,到了入夜,虞晚脸颊变得通红,开始发烧。
??分手
夤夜之时, 云雾涌动,风雪未熄。
雨林阁的门骤然被人踹了开,寂沉的夜发出“刺啦”的声响。
陆鄞走进屋, 大掌撩起帘帐, 便瞧见了小姑娘通红的脸颊, 芙眉微蹙,明润水眸紧紧阖着, 细密长翘的睫毛蜷曲着,湿漉漉的。
她柔白的指节下意识的攥紧丝衾, 呼吸的每一分都极其的费力微弱,鬓边的碎发被黏腻的汗,如白瓷细腻透润的肌肤此刻更像是水洗过一般。
要多怜人儿便有多怜人。
李忱瞧这症状来者不善, 唯恐是那个, 急忙给陆鄞递上了遮面, 语气低劝:“殿下,您不能倒下, 您若倒下便没人给小夫人撑腰了!”
陆鄞盯着那遮面,眼色一瞬便沉了下来, 袖口下拳头攥得死死的,如松竹的指节爆出青筋,还是接过了。
他的声音冷薄至极:“沈少绾呢?”
李忱此时此刻不敢耽误, 只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想必此刻正在来的路上。”
说来这事儿也奇巧,若不是今夜骤然刮雪, 青池担心雨林阁夜凉, 炭盆续不上, 特来抱一床棉被给虞晚, 也不会碰巧撞见她发烧了。若无人知晓,就这么生生捱到天亮,情形不知要比眼前坏上几分!
李忱说完后便被陆鄞挥退了。
疾风吹拂树枝,吹在楹窗上“哗啦哗啦”作响,屋子里只点着几根暗色的蜡烛,灯影明灭。
陆鄞低头去牵她的小手,软嫩的触感带着薄汗,柔弱无骨的让人生怜,男人眼眶微红,心脏骤跌间,尝到了一丝后怕的滋味。
药方还未研出,叫他的小姑娘如何挺过这一月?
“大人……”小姑娘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