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气质清贵,样貌风流,她动作青涩的替他斟了杯酒,两人离得近些,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宛儿指尖都是颤的。
身后落选的女子顿时投来艳羡的目光,只恨去跪地服侍的不是自己。
陆鄞瞧着那杯中泛着涟漪的酒面,目光含着嘲弄,轻笑道:“你抖什么?”
宛儿娇羞垂眸,露出一截雪白鹅颈,软糯糯道:“怕爷不喜欢宛儿。”
陆鄞一怔,声音带似莫名:“你唤什么?”
宛儿骤然被问话,不由得抬起眸,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她轻音道:“回爷的话,奴唤宛儿。”
陆鄞的目光遽然冷了下来,眼尾的那抹绯红也渐渐染上了疏离的温度。
宛儿对上这冷厉摄人的目光,心间微颤,端着酒杯的手不稳,杯身倾斜,洒到了陆鄞袖袍上。
她顿时跪在地上,语气慌颤:“是奴不好,是奴的错,还望爷恕罪。”
说着,宛儿拿出自己的贴身帕子想要去擦拭,却被陆鄞一躲。
宛儿错愕,她在那双矜贵风流的黑眸里看到了真切的嫌恶。
这一幕自然落在旁座的柳随眼里。他面上不显,眼底却氲了深深怒色。混账东西,坏他好事!
柳随身边的芸娘瞧见他的脸色,身子也不由得发抖,柳随此人阴晴不定,今夜动了大怒,那她肯定不会全身而退了。
想起柳随那磨人的手段,芸娘深吸了一口气,身子缩成了一团。
“混账东西,还不快滚出去,在这碍爷的眼么?”柳随起身,高声呵斥道。
顿时有侍卫把宛儿活生生拖拽起来,薄如蝉翼的衣裳刮蹭到桌面上,“哗啦”一声,扯开了一片也没人管,就这么光着身子拖了出去。
说完,柳随急忙给陆鄞道歉:“爷,是属下眼拙,挑了不懂事的……”
陆鄞冷冷睨了他一眼,起身甩袖离去。
柳随又急忙去求李忱,李忱看也没看,紧跟着就走了。
两人走后,柳随的近侍走进来,柳随咬牙切齿问:“那个宛儿怎么搞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近侍瞧了眼太子矜贵的背影,压低声音道:“听闻早些年太子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名唤晚晚的……”
柳随恍然大悟,旋即有些懊恼,今夜没完成赵大人交代的事儿,将宛儿送出去打听消息,唉……
出门后,陆鄞拿帕子好生擦了擦手,随后将帕子扔掉了,上了马车。
李忱见殿下脸色不好,犹豫道:“爷,咱们去?”
“回府。”
李忱牵起了缰绳,想想方才暗桩递的信儿,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殿下一声。
“爷,信报司的人咱们都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但是有一个姓张的怀里找出了一封从镇江寄出的信,署名是小夫人。”
陆鄞阖着的眼眸骤然睁开,似是不确定,唇边反复念着:“镇江?”
能给虞晚寄信,那必定是沈少绾了。
眼下镇江和江陵断了联系,这个姓张的报员不惜违抗上头一丝送信,这样看重,想必与小姑娘联络极密的。
胸腔里弥漫着一股酸意。
陆鄞问道:“信报司的人都抓起来了?”
李忱道:“是。”
陆鄞撩开车帘,深沉的夜色下,他薄醉的眼尾泛着一丝绯红,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玩味道:“其他人都放了,留下这个姓张的。”
??纵容
昨夜回到院子, 陆鄞回屋不久后便熄灯了。
这让准备了诸多工具的李忱守夜守了个寂寞。
也不是他老妈子,实在是这一年来殿下每次宿醉都会闹一闹,初时他满皇宫的请太医, 请皇后娘娘, 有一次殿下闹得狠了, 李忱甚至拿着皇后的令牌连夜出宫把薛氏请了过来。
醒酒药,小夫人的白玉梨花簪, 栗子糕,与旧事有关的东西李忱一直都备着, 生怕今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