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将自己的弓弩又塞给了她。
“这弓弩你拿好,以防万一。你就待在你那表哥身旁,切记半步也不要离开!”
苏蕴宜只觉自己的腕骨都被陆石捏得隐隐作痛,他神情焦急异常,就连那时在坟地再遇那两个杀手时,也不曾看到他这样。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着那几个护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听见陆石同旁人说:“请赐我长刀一柄,我有心与诸君共进退……”
苏蕴宜几乎是被一路推到的裴七郎身边,而裴七郎身边已经围满了神情肃穆、严阵以待的侍卫们。
可他却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连见到苏蕴宜来了,也没多抬一下眼皮,淡淡道:“来了?”
苏蕴宜点点头,“是有流民朝这里来吗?”
此前京口之难尚不严重时,她出城郊游,也在吴郡城外远远地看到过几个流民。印象中,他们仿佛都生得一般模样干瘦、黢黑,肚大而圆,四肢却伶仃如柴,披着褴褛的破布,眼睛大得吓人。
他们在自家家丁仆夫的呼喝鞭打下,如牛羊一般惊惶而温驯地逃开了。
犹豫了一下,苏蕴宜问:“为什么不让人命他们避开我们呢?”
话才出口,苏蕴宜便后悔发问了。虽说周围的侍卫们无人敢出言嘲讽,可苏蕴宜还是敏锐地从他们的眼神嘴角,看出了他们对一个无知女郎的轻视与鄙薄。
而裴七郎还是那般平静、温和地道:“因为他们不会听我们的,卿卿。”
“当人饿到极致时,就已经是另一种东西,不再是人了。”裴七郎说着,抬手一指,“你瞧。”
苏蕴宜顺势望去,旋即悚然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