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是疑问句，但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暗讽和鞭笞。

江晴笙不想在这儿跟他上演伤春悲秋回忆从前那一套，她始终淡然。

“过去那么久了，没有旧事重提的必要性。”

“过不去的，笙笙。”岑淮予突然执拗起来，“对我来讲永远过不去，对不起。”

厅堂里的琴声间断，宽敞但不算明亮的走廊，此刻忽而沉静下来。

只剩两双正在对视的双眸。

岑淮予一只手已经在某种不可控情绪的作用下伸到了半空。

刚刚，他就产生想抱她的冲动。

他是向来理智的，但在江晴笙面前，他也向来是不理智的。

触觉是蔓延在感觉之后的。

江晴笙先是闻到了那阵熟悉的冷香，旋即又在大脑昏天黑地时，混沌地感受到这个用力的拥抱。

刻在过往回忆里的DNA突然动了。

江晴笙发现，她还是那么熟悉他。

三秒后，她推开了。

“岑总，请自重。”

第118章 “笙笙，下一站，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大概是晚上的饭局提及了太多曾经的过往，恰好都是一些酸涩的记忆，江晴笙的心脏好像被硬生生挤了几滴柠檬汁。

记忆连成线，经由时间的轨迹，从曾经走到如今。

像突然通电通网的大屏幕，一切的一切又开始重新放映。

江晴笙久违地梦见了岑淮予。

梦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灰色的天，灰色的树，还有眼前灰蒙蒙，看不真切的男人。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有点像之前一起去过的海城。

梦里的岑淮予突然朝她伸出手，“笙笙，下一站，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梦就停在这儿。

江晴笙醒了，有种还在梦里的恍惚感。

-

周一的早上，秋的气息渐浓。

房间的遮光窗帘还未打开，就已经听见外面淅沥的雨声。

江晴笙难得赶在闹钟响之前就醒来了。

微信还存留几条昨晚的未读信息，都是Ella和霏霏大半夜发来的今天的工作安排。

江晴笙大致浏览一遍。

今天上午要去考察展览场地，下午要去一趟画廊商讨代理协议。

行程不算太赶，但展览场地和画廊地点相隔甚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今天有大半的时间怕是要花在路上。

江晴笙在群里回复一句“收到”。

【@Ella，我昨晚住爸妈这儿了，跟你们不顺路，一会儿你接上霏霏先过去，我直接到展览场地和你们汇合。】

Ella比谁都清楚江晴笙那点三脚猫车技，正逢外面下雨，她不放心的打了个电话过来。

“Echo，真的不用我来接你吗？我可以绕路一下过来的。”

“不用。”江晴笙拿着电话下楼用早餐，“我自己开车过来。”

Ella：“行吧，你注意安全。”

江逾白昨晚就出差了，江晴笙还没下楼前，江砚之和章知雨坐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

看到江晴笙身影后，保姆端来她的早餐，叮嘱多吃点。

她笑着点点头。

江砚之突然叹口气，“唉，你和你哥哥在家的时候吧，总觉得能吵翻天，你俩不在家吧，又觉得冷清。”

江晴笙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那不然你和我妈搬我那儿去，天天陪我。”

“那算了。”江砚之撇撇嘴，“我跟你妈妈也是需要二人世界的。”

江晴笙：“......”

周一，雨天，又逢上班的早高峰，路况真的算差到了极点。

江晴笙终于可以理解Ella为什么要特意打电话叮嘱自己注意安全了。

一排排的车停在那儿等红灯，有些急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