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降温了。
她一个人,也不知道睡得好不好。
热水袋,也管不了一整夜。
傅城往后仰了仰,慢慢合上眼睛,他想起来他走的那天,她红红的眼圈,还有那一声声哽咽的对不起。
也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哭。
这一个月的挣扎,傅城已经认清了自己。
断不掉,舍不得,放不下。
就是喜欢。
哪怕怨恨着也喜欢的要紧。
既然这样。
只要看好了她,不声不响在暗地里处理掉那些让他觉得碍眼的存在,用无形中的天罗地网把人圈在自己的地盘。
他就不会再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傅城回来的日子,也正巧了。
是腊八节。
大院里热热闹闹的,傅家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傅城在路上让小刘转道去了国营商场,买了两支国外进口的钢笔,还有难得才有货的女士手链。
他拿着东西,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家里好像只有保姆,父母不在,兄长应该也去忙了。
傅城倒是不急着见他们,他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压着眉眼的冷厉,他问保姆:“声声呢?在楼上吗?”
学校里放了假。
这么冷的天,她应该也不会往外乱跑。
保姆有些诧异,脱口而出:“您不知道吗?声声走了呀。”
这话一出,男人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沉沉压了下来,他拢着眉心,“走?走去哪儿?她不在楼上吗?”
保姆也是个有眼力见的。
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就不敢再多话了。
合着傅团长到现在还不知道老婆已经离家出走了?
找了小半个月都还没找回来。
保姆支支吾吾的,傅城径直上了楼,打开房门,里面没人。
空的像是很久没住过人,连她的气息都淡了。
傅城绷着脸,表情有些可怕。
他下了楼,正巧叶静带着孩子从医院里回来,傅远抱着侄子,刚去打了针,这会儿睡着了。
有点病恹恹的。
叶静看见小儿子从部队回家了,她这会儿是真的不着急了。
“你先把小池抱到楼上休息,前几天没注意,孩子发烧了,刚刚去打了针,烧才退。”
傅城从兄长怀里接过儿子,小孩儿的脸蛋看着还有点红红的,额头摸起来也有点烫。
傅城一言不发,先把儿子抱回了房间。
盖好被子,关好房门。
这才下楼,傅城问了出口:“妈,声声呢?”
叶静实话实说:“她买了火车票,走了。”
傅城的心往下沉了沉,绷紧的下颌弧度冷硬,“是去哪里的火车票。”
“不知道。”叶静说:“就你出任务的半个月后,她不声不响就走了。还是你哥派人去火车站问了才知道她上了火车,没回宁城,我们找了半个月,现在也没别的消息。”
叶静有点生气,话自然就多:“说是她弟弟来接了她,我看她走了也好,你也不是很喜欢她,倒不如让她去和别人好好过日子。”
“她给你打电话,你也接不到。”
“在家里等你,也等不到。”
“你连去出任务,都不和她说一声,换成我,我也不乐意在这里待着受气!”
傅城的心脏跟着这些话往下坠,他的脸色都不止是用难看两个字能形容得了的,眼眶里爬满的密密麻麻的血线,看着也很可怕。
他握紧拳头,拔腿大步往外走。
叶静叫住他:“你去哪儿!?”
傅城的话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我去找她!”
外面的冷风刮在脸上,疼得他几乎都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