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
她闭上眼睛。疲劳和失落如同潮水涌来,即将淹没口鼻,一阵溺水窒息似的疼痛。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她要保护东方迁躲避来自其他党派的暗杀,也要帮助她抓叛徒找帮手,还要确保手底下忠心不二,时时刻刻绷着脑中的弦。
这不仅是联邦两大势力的博弈,也很有可能决定着科技水平以及政治方向停滞许久的联邦未来的走势。
可即使她这么累,也没有放弃寻找简衡星。
说是寻找,也不恰当。
东方迁那边的人说,他早就回到了教廷,只是一直闭门不出,根本探寻不到行程。
游沐青只觉得半年时间说短不短,如果短的话,可自己对简衡星的喜欢绝对不仅仅局限于“想要成家”这一个简简单单的目的;可若说长,那又太短了,短到游沐青还没来得及了解够多,他就已经走了。
就像这满室的寂静,她以前不觉得,和简衡星在一起生活后,却越发不喜这样的平静。
哪怕只是和他待在一起……就算没有声音,也是好的。
她就这样坐了不知道多久,像只站在山巅吹着冷风的离群之狼,望着一轮月亮,想张口去咬,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摸不着。
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与危险中度过,不算平淡,可又少了些应有的味道,落在游沐青眼里,全是硝烟与鲜血,一味的腥味让人厌倦。
期间东方迁又躲过了十五次规模较大、设计精密的暗杀,被人戏称还没上任就已经有了议员长的势头。
东方迁的回应只是淡淡一笑。
其实不少人对此都心知肚明,东方迁太年轻,又太优秀,见解深刻,作风强势,又执掌情报机构大权,树大招风避无可避。
游沐青坐在东方迁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一双锐利的眼睛下黑眼圈大得和个吉祥物似的,但眼珠仍然亮意逼人,心虚的人甚至与她对视片刻,便会低下头去。
“唉。”
这是秘书小姐听到游沐青今天叹的第三口气。
东方迁衣着整齐,从头到脚规规整整找不到半粒尘埃,看上去下一秒就能穿着这身去参加国际会议。
她也注意到了游沐青的叹气,不过第一声第二声没理她,在人叹到第三声时,才从一堆公务文件中抬起头,比了个手势示意秘书小姐出去。
等秘书小姐贴心地关紧了门,她才好笑地看向游沐青:
“怎么了?”
游沐青坐在她对面,操控着椅子转了360度,才悠悠支着头开口:
“你说,如果你在当上议员长之前死了怎么办?”
东方迁抽了抽嘴角:“为什么咒我,不是有你么?”
游沐青不满地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发出咚咚的警告声:“不要回避问题。”
东方迁也支着头,跟照镜子似的看着她,话未出口先有了三分笑意,只是不达眼底:
“沐青,我不喜欢做这种假设。你知道的,我做事不喜欢留退路。”
游沐青怎么会不知道。
东方迁这个人,有时会与人打成一片,没有架子,有时也会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看上去平易近人,温和可亲。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严肃认真,近乎苛刻地做好每一件事,骨子里有一种强势执拗,不达目的不回头。
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游沐青才有些难以言喻的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
东方迁也跟着叹了口气,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不是要保护我的么,怎么可能让我先死啊。”
游沐青“啧”了声:“喂,我可没把保护你定为我人生的追求。”
“知道知道。”东方迁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了一封信递给游沐青:“你要求去查的这封信,年代不算久远,就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不过纸张很稀有,是一种很古老的浆造法,现在已经没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