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塔伦的意思,还是要继续打,不仅要打,更要压着幽州打。这一仗是打给周边的部族看的,只有将犯上作乱的西骨族跟梁国都打趴了,才能让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小部落再次学乖。
只是幽州军守城的本事都是练出来的,除了投石车,他们还准备了床弩。床弩虽然精度欠佳,但是射程够远,能够轻易穿破胡人的皮甲,再配之以火器,杀伤力简直可怕。万箭齐发,便是铁铸的人都扛不住。
塔伦打了三天,不仅没能将幽州人从苇甸城中赶出去,反叫自己这边伤亡无数。
突利再次劝阻,他是真觉得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同幽州消耗下去。只要舍得下面子,专心围困三个月,幽州必败无疑。况且有一点他们不得不承认:“殿下,先前咱们确实小看了幽州军,海山作战失利,也不全是因为他能力不足,而是幽州这位太守能力不俗,幽州的军队也不可小觑。”
东胡只知道这次是幽州太守裴杼负责督战,并不是真正指挥的人是江舟,于是下意识将战果都算到裴杼头上。
塔伦还是没能听进去劝,但对裴杼这个人却越发上心了:“得想个办法弄死这个太守才行。”
突利闻言也没说话,人家在城里被护得严严实实,哪那么容易对付,除非……能将他们引出来,但幽州那群人显然也不傻。
东胡似乎一夜之间消停了下来,主力部队都撤回驻扎点,只剩下十来个人在城门下叫嚣辱骂,企图激怒幽州士兵,好让其赶紧大开城门同他们战一场。
幽州这边倒是安静,只在他们骂得凶时精准地投几个大石块,以蛮力让这些人闭嘴。
天明时分,裴杼登上城门查看。
昨天晚上那群人攻了一夜,幽州这边反击虽然猛烈,但对面也一直在坚持,漫天的飞箭和石块齐发,伤亡在所难免。伤员已经被运到后面治疗了,前面破损的城墙还得继续加固。
尽管对方休战,但裴杼估计只是一时的,兴许晚间还得再来,他问左右:“可知这些日子对面伤亡如何?”
谢邈等人终于舒心地笑了两声:“对面伤亡可要比我们严重多了,亡兵加伤员,应当已经折损一万有余。”
这次东胡那位大王子带出来的主力军也就只有五万罢了,确实比他们这边的要多,他们裴大人又比较保守,所以这些天他们并没有出城迎战,而是一直在打消耗。
憋屈是憋屈了点,不过成效显著。其实消耗的这个份上已经够了,这要等个时机,便能出城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出征这么久,他们还没跟胡人的正规军对上呢,都有点技痒了。好容易抢来的铁甲,却迟迟不能在对方面前炫耀,这感觉别提多难受了。穿着胡人的铁甲打胡人,还没打就能活活气死他们。
“大人,咱们今晚上便派人出城,跟他们打上一场吧。”
“就是,这阵子也够让他们嚣张了,再不出手这群人还真以为咱们好欺负。”
瞧他们骂的那些话多难听,将士们的怒火早就被点燃,恨不得出去将这些人给撕了。
裴杼看向江舟。
江舟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裴杼完全信任江舟对战场的把控,既然他说时机成熟,那便打吧,裴杼笑着回应:“那就先回去休息,傍晚出城!”
贺辽立即欢呼了一声。
他正要跟着众人一块儿下去休息,却听裴大人叫住了他,并递给他一封信:“这是贺太守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