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月生气了,她是该生气的,无论他和林千夕的关系究竟如何,可他到底是为了外人和妹妹吵架,更不要说他今晚说了太多从前不曾说过的狠话,赵楚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要多久才会消气,她会哭吗?
他突然很想去追她,这里是十四楼,电梯应该没那么快到,他现在就开门去追,赵楚月一定还没走!
他可以解释,说他想错了,后悔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他们可以还像以前一样,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亲近的家人,他怎么就不能纵容她一点呢?
赵楚耘想到这里,跌跌撞撞地几步跑到门前,可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他又停住了。
门外一片寂静,他把额头抵在门上,一扇门的隔音并没有那么好,片刻之后,门外响起“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他现在开门,拉住她,让她回来,只要再多说一些好话,他们一定可以和好的!
赵楚耘死死握着门把,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门外的人似乎也有过片刻迟疑,但终于,脚步声响起,鞋跟撞击着电梯里的木质地板,再一阵隆隆的机械声过后,门外彻底恢复了平静。
最终,赵楚耘还是没有挽留她。
三百万,你离开他
赵楚月走后,他站在门口缓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想起来拿出手机,给林千夕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学校。
林千夕电话里的声音还惊魂未定,说到了,两人在隔着手机沉默良久,或许是该说些什么的,但现在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赵楚耘已经很累了,也无力多想,只能郑重地又道了一遍歉。
那天晚上,他几乎一夜未睡。
从第一次见到赵楚月到现在,十叁年了,这是他们爆发过最激烈的一次争执,赵楚耘一闭眼,脑子里都是他们方才吵架的声音。
那一大堆礼物还安静地堆在门口,像一座小山。赵楚耘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这些奢侈品的包装总是很大,即使身为主角的内容物再小,也要不遗余力地用各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撑出一副空荡荡的巨大身体。
富人们的奢华豪宅很大,所以放在里面的东西也都要跟着大,这样才能比例协调。
可普通人的房子两室一厅,两米五的层高七十坪空间,实在容不下这样庞然大物。
它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和买下它们的人一样,都不属于这里。
赵楚耘就这么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纸袋,枯坐到了天明。
第二天依旧是假期,他什么都没做,浑浑噩噩地待了一整天。
不过他也并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开标就在一周后了,节日一过,工作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办公室里紧张又忙碌的气氛很大程度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赵楚耘怕邓容看出端倪又问个不停,努力调整了状态,好在他刚和老婆孩子温泉度假回来,还沉浸在假期的余韵里,一时也没发现什么。
年关将近,大家都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准备在最后的时间里,给这一年画上圆满的句号。
林千夕也一样。
她忙着期末周的备考,节后花店清闲了不少,她请了假,在图书馆从早泡到晚。
从前她都是只拿学院奖学金的,但自从有了赵楚耘资助,她的空闲时间更多了,这学期参加了不少学校的活动,准备在这一学年冲击一下国奖。
要是申请成功了,那可是很大一笔钱,覆盖学费之余还能剩下不少,她可以存起来,毕业找工作时再用。
周日,她难得的休息日,一大早刚到了花店开门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店里。
“千夕,新年第一次见面,你有没有想我啊?”
阎文竞在那,还是那样的装扮,还是那样的深情款款的腔调,林千夕没回头,只是听着就打了个寒战。
“阎先生,我上次和您说得很清楚了吧。”她无奈道。
“什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