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殊晚端起那碟鱼食,随手捻了一点,她问:“隐荷小姐,你拿了我的衣服,不打算还给我吗?”
隐荷没想到辛殊晚会问起那件衣服,她的视线跟随着辛殊晚手中的鱼食飘落而下,那件衣服和这些鱼食一个下场,被她剪成了碎片,纷纷扬扬扔掉了。
即便是最好的绣娘,也救不回来了,谁让她当时“毁尸灭迹”的心太过殷切了呢。
隐荷离辛殊晚近了一点,她的目光从辛殊晚的手滑到辛殊晚的脸上,她问:“不过是一件衣服,难道辛小姐也要在意吗?”
辛殊晚洒鱼食的手一顿,隐荷的气息扑在她的颈间,她摇了摇头道:“我不在意。”
但隐荷总觉得在辛殊晚说了衣服的事情之后,凉亭中的氛围便悄然改变了。
辛殊晚将装着鱼食的碟子递给了隐荷,那些锦鲤早就被辛殊晚洒下去的鱼食吸引了过来,全都围在了隐荷眼底,隐荷伸手抓起一把,那些鱼食转着圈飞到了锦鲤的口中。
辛殊晚支着脑袋看着,觉得老婆很可爱,像是在洒金粉一样。
隐荷没喂过鱼,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将木棍削尖,用来叉水中的鱼,因为她的身手太好,通常是棍无虚发。
鱼难道不会仇视她吗?
手里的碟子空了,辛殊晚问:“要去荷花池里划船吗?”
隐荷四处张望,才在凉亭下去的那条小路的尽头,看见了船的一角。
两人沿着小路下去的时候,辛殊晚牵住了隐荷的手,两人提着裙摆,向着尽头的船靠近。
隐荷总觉得这样的情景发生过,她的一颗心怦怦跳,隐荷疑惑地按了按心口,难道情蛊已经可以影响她的心绪了?
或者……隐荷看向身侧的辛殊晚,是辛殊晚影响了她的心绪?
辛殊晚回到府中,就换了一套青色的常服,走动间,仿佛被云雾遮住的青山,在日光的照耀下,云雾散去,青山离隐荷越来越近了。
……并不是隐荷的错觉,辛殊晚确实离隐荷越来越近了,她笑着看着隐荷,身上的冷香从四面八方开始侵袭隐荷。
和辛殊晚温柔的表象不一样,这样的辛殊晚很像是个坏东西。
辛殊晚和隐荷上了船,向着荷花池的中央靠近。
她们到凉亭的时候,已经快要申时了,此时到了荷花池的中央,太阳的余晖洒满了整座荷花池。
两人早就丢了手里的木浆,任由这只小船在荷花池里飘着,有时候还会撞到几朵荷花,荷花的花瓣飞舞而下,下了一场别出心裁的花瓣雨。
花瓣雨是别出心裁,隐荷怀疑辛殊晚是心怀不轨。
她与辛殊晚坐在船的中央,忽然伸手环住了辛殊晚的脖颈,隐荷问:“辛小姐,你故意带我到此处来,是想干什么呢?”
日暮时分的荷花池,有过亲密接触的两个人独自相处,心绪起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翻转。
辛殊晚静静看着隐荷,隐荷的影子映进辛殊晚的瞳孔。
隐荷粉色的披帛被风扬起,在辛殊晚面前划过之后飘然落下,辛殊晚的心跟着一动。
隐荷却在此刻贴了贴辛殊晚的脸,她道:“辛小姐,我的情蛊可没有发作。”
但隐荷觉得依照辛殊晚的耐心,她不一定等得了九天,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时时刻刻涌动着要吃掉隐荷的气息。
难怪辛殊晚的把柄是唯爱女色。
主子还没有给她布置任务,只是让她这些天一直待在辛殊晚的身边,但如果主子给她的任务是要杀了辛殊晚,那对于隐荷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隐荷想着,试探地举起了手,对准了辛殊晚的心口,辛殊晚不会武功,怎么样,都躲不过去的。
但隐荷没想到,她的手被辛殊晚抓住了,温热让隐荷掌心里的疤痕生出一些痒意,但幸好,还在忍耐的范围之内。
辛殊晚是不会武功,但偏偏她生了一双含情眼。
从这双含情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意围住了隐荷,辛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