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掠过隐荷的颈侧,隐荷眨了眨眼睛,她故意屏气凝神,却还是在转头与辛殊晚对视的一瞬间,吐气如兰。
两个人气息交融,恍惚间,隐荷以为,她和辛殊晚又亲到了一起。
气氛顿时暧昧起来,连自顾自说着话的依云都感受到了,她目瞪口呆看着挨得很近的两个人,扯了扯安青的袖子小声问:“那还送酒来吗?”
安青道:“送吧。”
安青和依云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又悄悄地往桃树下放了两把锄头,和一坛荷花酒。
隐荷好奇地围着荷花酒看了一圈,辛殊晚问:“隐荷小姐,你看什么呢?”
隐荷蹲下来,披帛从辛殊晚的眼前滑过,在即将落地的时候,被辛殊晚拽住,碰巧隐荷也凑到了辛殊晚的面前。
隐荷目不转睛道:“我想闻闻荷花酒的香气。”
“这有何难。”
辛殊晚揭开坛口的红布,将坛子的盖子打开,登时,纠缠着的酒香与荷花香气,一起涌到了隐荷的面前。
隐荷还没喝呢,就已经先醉了三分,绯色上了脸颊,染出粉腮,发丝随着隐荷歪头的动作飞扬,隐荷托着腮看着辛殊晚,欲语还休。
辛殊晚的心里泛起难以言喻的感觉,细密的痒意仿佛在周身游走,极好的自控力,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辛殊晚一时都不知道,到底是隐荷的眼神勾着她,还是隐荷的发丝勾着她。
总而言之,在隐荷看向她的这一刻,仿佛天地万物都化为虚有,辛殊晚的眼中只剩下面前的隐荷。
“辛小姐。”桃花树下的隐荷轻唤。
等到辛殊晚凑到隐荷的眼底,隐荷却扭过头,去看那一坛荷花酒了。
辛殊晚捧住隐荷的脸,抵上隐荷的鼻尖蹭了蹭,道:“隐荷小姐,你应该看我。”
隐荷笑了一声,她狡黠道:“辛小姐,看起来,是你的情蛊发作了哦。”
为什么她去见那个神秘的阿婆的时候,阿婆不告诉她,情蛊确实无解,但却可以转移到旁的人的身上。
“不是因为情蛊。”
“那是因为什么?”
周围找不到杯子,隐荷便摘了两片宽大的叶子,以叶做杯盛酒。
酒从坛子里面舀出来之后,香气更甚,在此刻仿佛成为了催化暧昧的良药。
“因为你呀。”
当的一声。
是隐荷内心深处发出了声音,这一声太过重要,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在隐荷的心内回响。
隐荷曲着手臂,有少数酒液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滑,隐荷轻声道:“我早就知道了。”
可为什么知道了,还会有回响。
辛殊晚接过隐荷手上的叶子杯,她道:“隐荷小姐,不要贪杯。”
“可我一杯都还没喝呢。”
隐荷沾着酒液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辛殊晚的唇,因为那独一无二的触感,隐荷舍不得离开,而返回去的隐荷,却被辛殊晚抿住了手指。
辛殊晚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但隐荷仔细辨别,发现她说的是
“我喝了。”
心脏鼓噪。
隐荷在这一刻惊觉,那不是心弦被拨弄而发出的回响,那是隐荷心脏生长的声音。
死士的身份与隐荷抽离,隐荷正欲与辛殊晚纠缠。
最后,荷花酒没有喝上几口,反倒是全都洒在了辛殊晚和隐荷的身上,两个人都让对方闻之欲醉,在桃树底下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够。
辛殊晚抱着隐荷回了东厢房,被送进来的,还有那一坛,还没有被埋下去,就先被启封了的荷花酒。
辛殊晚在这里,哪怕是夏日炎炎,也可以变成生机盎然的春日,只要辛殊晚和隐荷在一起。
“隐荷小姐不应该喝酒的。”辛殊晚揉着隐荷的手腕,这只揉完了,就去揉另外一只,对隐荷胳膊上的痕迹,只字不提。
隐荷又好笑又好气地问:“我这些痕迹,是喝酒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