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荷摇了摇头道:“不会,事情再糟糕,也无非是想杀的人杀不了,只要以命相搏就没有杀不了的人。”

听见她这么说的辛殊晚叹息了一声,她道:“我真希望隐荷小姐可以为自己而活,命是自己的,除了自己,谁也取不走。”

辛殊晚静静注视着隐荷,溪水如镜,可以照见隐荷的脸,但以辛殊晚的眼睛所作的这面镜子,却可以照亮隐荷的心。

“辛小姐也不想要吗?”

“我要隐荷小姐的命做什么?”辛殊晚的视线下移,却是瞄准了隐荷的心口,她道:“我一直想要的,都是隐荷小姐的心。”

隐荷抿了抿唇道:“辛小姐想要我的心,尽管来取就好了。”

“隐荷小姐不知道,要一个人的心,却是不能直接取的。”

隐荷单手放在了辛殊晚的心口上,一用力,就将安然坐着的辛殊晚扑在了草地上,垂落的头发扫过了辛殊晚的脸,而她的手恰如攥住了辛殊晚的心一样。

辛殊晚眨了眨眼睛,她问:“隐荷小姐这是做什么?”

隐荷能够感受到辛殊晚心脏的跳动,手掌底下是辛殊晚跳动的心脏,隐荷抬起头,对上的又是辛殊晚灿若星辰的眼眸。

隐荷恍惚了一瞬,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救人。”

她作为死士学到的那些本领,在刚刚,带着辛殊晚逃离了险境。

隐荷忽然就尝到了一点别的滋味,她不再是那个死士了。

死士没有心,没有念想。

但辛殊晚却让无心的隐荷长出来了一颗心,在辛殊晚还没开始为隐荷建造的那座花园中,已经开始枝繁叶茂。

花园里面可以没有别的花,但唯独不能没有辛殊晚。

隐荷低头,凑到辛殊晚的面前,她们两个原本就离得很近,此时隐荷再往前凑,辛殊晚不退不避,隐荷冰凉的唇蹭过了辛殊晚的脸。

反正亲也亲了,隐荷干脆捧住辛殊晚的脸道:“救的还是我的娘子。”

辛殊晚眉心一跳,她反手握住隐荷的手,面上镇定,语气却有些急切地问:“隐荷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隐荷挑眉道:“辛小姐没有听清?”

“嗯。”

辛殊晚摩挲过隐荷的手,哪怕是她听清了,她还是想再听一遍。

隐荷脑袋贴上辛殊晚的心口,她重复道:“我第一次救人,救的还是我的娘子,这一次,辛小姐听清了吗?”

“娘子?”

“辛小姐亲口说府里有娘子,难道是因为现在幕天席地便不承认……”

隐荷还没说完,就被辛殊晚抬起下巴吻住了。

隐荷和辛殊晚亲过很多次,但都没有眼下的这一次甜。

隐荷忍不住卷了卷舌尖,想要勾住甜蜜的味道,却没想到,反而是辛殊晚被她勾住了。

两个人勾连到一起,就连心脏的跳动,都在此刻同频。

辛殊晚的手指滑过隐荷的脸,她轻声道:“知道了,娘子。”

天色忽然阴沉了不少,辛殊晚和隐荷刚刚走到破庙的后门,瓢泼大雨就来了,就连站在屋檐底下的她们都没能幸免,被溅上了不少雨水。

辛殊晚和隐荷退到破庙里面。

依云和安青正在生火,两个人背对着没看见她们,依云心有余悸道:“幸好我心有所感,不然我们两个可就成落汤鸡了。”

“嗯。”

“也不知道小姐她们……”

辛殊晚踩到一片瓦,发出响声,依云和安青齐齐回头看,依云眼睛一亮,“我看上天还是眷顾我们的,我们都没有被淋湿,而且只要小姐还活着,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破庙里面有了火光,就没有方才那么阴沉了。

夏日的雨向来是来得快走得也快,但这场雨直到入夜还没停,偶尔被天边的闪电照亮,几乎在屋檐下连成水幕。

还好这废弃的庙宇虽然破败,但只有几处漏雨,辛殊晚她们不至于另外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