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着脸不吱声了。 年底果然人多,小火车才行过两站,就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车厢里不时传来家禽的叽喳,堪比一个迷你小市场。

严雪下车的时候,费了不少劲才把两个麻袋搬到爬犁上,拖着到了车门口,向下搬又成了问题。 乘务员见状,赶紧帮她提了一个。

严雪道过谢,刚要回头拿第二个,王老头已经跟个年轻人一起,将东西拎了下来,“能不能快点儿?这都等着下车呢,你堵这别人咋走?”

语气很不好,下来将麻袋摔上爬犁,就背着背筐走了。 这么一来,倒弄得那年轻人有点尴尬,严雪朝对方笑笑,“多谢。”等人一走就把爬犁拖到角落,仔细检查了一遍。

她可不信王老头会有那么好心,就算嫌她太慢耽误时间,以那位的风格也未必会伸手,站在车上大声催促骂骂咧咧才更像他的风格。

果然被她查出问题来了,王老头和年轻人拎下来那个麻袋,有一个角破了道口子。

口子大概一寸长,破口处整齐,像是被什么割出来的。这要是她没检查,就这么拖着走,里面的松子肯定会撒出来,因为口子不大撒得不快,一时半会儿还很难发现。

这还当她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了? 严雪差点被气笑。

上辈子她混市场的时候,那才真是什么不入流的手段都见过,将麻袋破了口子那一角打上结,如常去了收购站。

收购站门前便有牌子,写了收什么,都多少钱收。严雪看了下,发现最值钱的是各种皮货,和人参、鹿茸、熊胆、天麻这类药材。

松子便宜很多,每斤三毛五。但凡是都架不住个多,两袋子卖下来,她还是净赚四十几块。

这都赶上祁放一个月工资了,还只是她一人的份儿,难怪李树武为了搞副业那么赶工,最终害了郭长安。 严雪将钱收好,又将倒空的麻袋折好绑在爬犁上,转身去了供销社。

这回她果断给自己买了双棉乌拉,然后才是做衣服和行李要用的布和棉花。

像毛巾、脸盆、暖瓶这类林场商店就能买到的,她直接跳过,剩下的算了算,还是狠狠心花二百五十块买了两块手表。

现在流行的“三转一响”,缝纫机她不会用,自行车林场用不着,收音机白天没有电。看时间的话小座钟倒是便宜,几十块就够了,但她和“祁放”要是都出去工作,在家的时间有限,还是手表更实用。

手表贴身收着,其他东西装进麻袋绑在爬犁上,严雪又朝小市场走去,看有没有什么能买来办酒席的。

刚进去,她便和王老头碰上了。只不过老头儿这回卖的不是冻蘑,而是黑木耳。

对方摊位前站着个男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中等个子,身上也穿着林场肥肥大大的蓝灰色制服。长得还不错,就是眼睛有点小,还是个肿眼泡,严重拉低了颜值,看着也有些憨。

男青年蹲在那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名堂,竟然问王老头送人买这个行不行。 这一看就是林场新招没几年的,什么都不懂,老油子还用出来买木耳,自己就能想办法弄到。

老头儿立马热情地拿起秤,“送人买这个就对了,我这都是最好的春耳,肉厚实,泡了还出数。不像那些伏耳秋耳,一大把也泡不出来多少,自己吃都不合适。”

不等对方说到底要不要买便称了半秤,“你看这些够不够?一斤六两。” 那男青年显然不是个善言辞的,竟然没想过还能拒绝,纠结半天也只说出一句:“一斤就行。”

“一斤哪够?送人买太少了也不好看不是。” 王老头根本没听,拿了报纸就要给他包,刚准备倒,一只素白的小手伸过来,在倾斜的秤口抓了一把。

顺着对方的动作,入眼的是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 严雪拨着手里的木耳,笑盈盈地问:“你说这是春耳?”表情揶揄,像是在说我看你挺会编啊。

王老头心里当即一沉,想想又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那小伙子一个林场职工都不会挑木耳,她一个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