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

小少年仰头望着她,脸上虽还有不安,眼神却是坚定的,“等你站、站住脚了,再来接、接我过去。” 想想他的口吃,他的不敢出门,再想想他故作坚强的懂事……

严雪咬咬牙,“最多半年。” 不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只给自己半年时间,在那边站住脚,至少也得找到条来钱的路子,总不能指望别人帮她养弟弟。

严雪离开那天,严松山一家都没有来送,几个小的虽然探了头,很快又被爹妈叫了回去。

两口子实在憋气,本来还以为婚事不成,好歹人走了,房子能给他们腾出来,没想到严雪竟然把严继刚留下了。 这妮子不是最在意这个弟弟吗?

总不能之前都是装的,一找着好前程,就立马急着把包袱甩了吧? 不过他们来不来送,也没人在意。严雪有二老太太送到院门口,有亲弟弟送到村子外。

眼见越走越远,帮她扛着包袱的小少年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严雪终于站住了脚。

不用她开口,严继刚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抿抿唇,最后还是没忍住,“姐,你、你会回、回来的吧?” “最多半年。”严雪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严继刚同样摘掉手套和她拉钩,拉完不等她说什么,包袱一塞转身便跑,跑出很远又偷偷回头看她。

隔太远严雪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转过去之后,拿手背抹了一下脸…… 三天后,老式绿皮火车停在了长白山脚下一个被雪覆盖的小镇。

听乘务员报澄水站到了,严雪裹好围巾拿好行李,刚出站,就看到有人举着个纸壳做的牌子,上面写着“严雪”两个字。 她走过去,“是秋芳姨吗?”

包裹严实的女人跺着脚点头,上下一打量,“你是小雪?”

严雪说是,对方立马把纸壳一折,夹在胳肢窝下,伸手来接她拎着的行李,“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你不说,我都没敢认。”

又问她:“东北冷吧?我刚来那会儿不知道厉害,耳朵、手都生了冻疮,拿冻清煮水泡了好几年才好。”

显然这是个健谈的,严雪也就跟着她往外走,“还好,姑姥姥特地嘱咐过这边冬天冷,让奶奶帮我把棉衣改了。”

“你姑姥姥就是能操心,自从我说这边冷,年年写信都要问。” 单秋芳笑,严雪眉眼也弯弯的,“姑姥姥是关心你,她这次还让我捎了不少地瓜干,给你跟孩子吃的。”

“这么远还让你背东西,也不嫌乎沉。”单秋芳嘴上抱怨,眼里笑意却更深了。 她带着严雪挤出人群,“先去我那吧,我给你做好吃的。等明天歇好了,再去林场。”

“还是先去林场吧,早见完也能早放心,我奶奶和我弟弟还在家里等消息呢。”

到底是远房亲戚,还许多年未见了,严雪并不想打扰人家。何况这年代房子都挤,城里粮食还是按人口供应的,别说招待客人了,有时候自家都不够吃。

她甚至没想让单秋芳陪着她去,还是单秋芳见实在劝不住,找了个熟人让去自家说一声,坚持穿越大半个澄水,把她带到了森铁车站,“去林场得坐小火车,那边偏,有些地方还没修路,客车开不进去。”

实在没忍住又问:“真不先上我那儿去?” “我要是真在这落户了,还愁以后没机会?”严雪笑,“到时候一定带着谢媒礼去谢你。”

“你能过好就行,我还贪你那点谢媒礼。“ 森铁火车站不大,只有一排小平房。两人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一趟小火车要发车,单秋芳找人一问,立马拉着严雪往里跑。

“就是这趟,现买票不跟趟了,上了车再补。” 她把严雪推上去,自己刚要上,后面有人喊:“秋芳姨!秋芳姨在这吗?”

单秋芳脚都踏上了铁梯,下意识回头,“谁找我?”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迅速滑过来,鞋上套着的自制冰鞋都没解,就跳上了台阶,直喘,“你、你家大强掉冰窟窿里了,我妈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话还没说完,单秋芳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