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往家里去了。 周文慧家住在澄水镇北,说来也巧,跟单秋芳所住的那个胡同只隔着两条街。
当时她带着人往那边走,祁放眉都蹙了起来,见她提前两条街就转了进去,又不动声色松开。
结果几人到的时候,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周文慧她爸亲自送出来的,“下回文慧回来,我一定让她上你们那儿坐坐。”
“是江得宝他妈。”周文慧小声跟几人说,嘴唇当即便抿了起来。 见到几人,周父的表情也不复之前的热情亲切,只随意点了点头,“都来了。”
显然他对周文慧这几个朋友并不十分欢迎,又或者该说,他对周文慧在沟里交的这几个朋友并不是很欢迎。
倒是周母听说人到了,迎了出来,见严雪跟祁放相貌都极其出众,刘卫国也长得不差,还笑着夸了两句。
几人进去,还没坐下,周父又问:“林场下来一趟挺远的吧?今天不用上班吗?” 端着搪瓷缸子,一副严肃的口吻,好像他们几个是不务正业偷着跑出来玩被他抓到的小年轻。
周文慧脸色涨红,刚要说什么,严雪已经笑盈盈把话接了过去,“林场的活忙是挺忙的,闲下来也有不少时间,还能上山搞点副业。这不幼林培育马上开始了吗?我们今天下来,把之前挖到的天麻卖一卖。”
刘卫国是第一次登未来老丈人家的门,有些紧张,又被周父这态度唬住了,并不是傻。
听严雪提起天麻,他赶忙递上自己带过来的纸包,“头一回过来玩,也不知道带点啥好,就给您家也装了点天麻,您留着泡水或者炖鸡吃。”
这东西也不便宜了,刘卫国这一小包有将近半斤,比一条烟还要值钱。 周父没再说什么,周母更是不好意思,“来就来,还拿东西干啥?”
“都是自己上山挖的,您收着就是。”严雪帮着劝,“林场别的不多,也就人参啊,天麻啊,这些药材多。” 周文慧一见气氛还好,赶紧给几个人做了介绍。
周母听说严雪跟祁放是两口子,另一个叫刘卫国,立马把刘卫国又仔细打量了遍。 小伙子浓眉大眼,说话也利索,透着一股子精神,长得不能说很高,但也有个一米七五左右。
要论相貌,肯定是旁边这个叫祁放的更好,但人家爱人也比她家闺女更俊,周母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刚听你们说搞副业,你们都指着这个挣钱吗?”她试探着问了句。
严雪闻音知雅,立马弯了眼睛道:“也不是,他们林场工资挺高的,像我爱人只是个锯手助手,一个月已经能开到四十多。刘卫国去年就转成油锯手了,工资更高,副业这都是额外的。”
“是吗?”周母显然对这个数字还算满意。 “再就是像刘卫国他爸那样的工队长,工资也不低。”祁放帮着补充了一句。
果然周母立马抓住了重点,“小刘他爸是工队长啊。” “嗯。”刘卫国笑笑,“我爸以前也是干油锯手的,后来岁数大了,就提了工队长。”
“那可不是谁岁数大了,都能提上来,我家老周也只混了个组长。” 周母笑着说了句,招呼几人喝水嗑瓜子。
后面整个聊天过程中,周母不动声色地问,严雪、祁放和刘卫国不动声色地答,周文慧偶尔插上几句,很快就把刘卫国家的情况弄清楚了。
其实刘卫国除了是沟里的,条件挺不错,在林场也不愁找对象。 父亲是工队长,也算和周家门当户对;母亲虽然没有工作,但每年跑山也能有不少收入。
家里有三个弟妹,他虽然是老大,但父母正当壮年,也用不着他管,完全没有负担。还有个爷爷是林场出了名的老猎人,一年到头家里常能弄到肉吃……
几人离开周家的时候,周父没动,是周母出来送的。 一直走到胡同口,刘卫国才敢回头看一眼,小声问几人:“我这算过了还是没过?”
周文慧迟疑着没说话,他就又望向自家哥们祁放。 祁放正要开口,转眼却看到严雪没做声,正凝神望着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 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