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干几年,攒足了钱就回来,娶个老婆生一堆的崽子,安安心心地过一辈子也好。
或者运气好一点,娶个当地的婆娘,就在外面过一辈子也不错。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有人面带疑色,有人面带喜色,有人神情激动,有人满脸忧思。
也有生活所迫,过不下去的人当场画了押按了手印,哦,不,签了合同。
这种人通常都是没了家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与其留在国内要么饿死,要么被抓去参军,打仗战死,还不如去国外拼一把,万一那边的生活真的那么美好,能混个温饱呢?
方敬看得好捉急,很想大声叫,让他们不要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可是他只是个灵魂状态,根本出不了声,出了声也没有人听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签了合同,带着简单的行李挥别亲朋好友,一脸忐忑地上了船。
船上大多数都是洋人,用着非常轻蔑的眼神看着这群衣衫破旧的劳工,几个穿短褂的流氓地痞站在他们身后腆着脸笑。
有一个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水手点了点人头,跟其中一个像是大副的人叽哩呱啦说了两句什么,大副点了点头,随手给了那几个流氓地痞一袋银元,流氓接过银元,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这其实是一艘货船,货舱里摆满了货物。
这些洋人带着满船的鸦片、廉价的棉布纱布来到天朝,换取贵重的金银珠宝、茶叶、生丝,还有大量廉价的劳工。
方敬跟在一个中年人身后,被安排进了底部的一个船舱,小小的船舱里已经或坐或躺地关了将近百来人。
这片小小的封闭空间将是未来好几个月他们所有的活动范围,吃喝拉撒全都只能局限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