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清点点头,又小声道“钟?T。”

“嗯。殿下,以后我就来陪着你,你要是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跟我说,我永远都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你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李晏清眼睛突然变亮了一下,很快又重新黯淡了回去。

钟?T像是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道“我知道你是地坤,一直都知道。所以,你真的可以,完全信任我。”

李晏清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好像这会儿刚才那个没有生命的玩偶活了过来。

“你、你知道?是和父皇一样,我出生的时候就知道吗?”

钟?T再次摸摸他的脑袋“差不多吧。所以你父皇才会让我来当你的伴读,你也永远可以相信我,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

“那你……你是来和父皇一样逼我,让我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的吗?”

“不是,我是来陪你的。我不会逼你,我会陪伴你,保护你,哪怕有一天需要因此奉上我的生命。”

钟?T刚说完,身边的李晏清突然就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钟?T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你怎么了?”

怀里的小小的人儿什么都没说,慢慢开始抽泣,哭了好久才停了下来。

李晏清哭够了就松开了他,自己擦干净眼泪“钟?T,你以后也直接喊我的名字吧。你……你也知道我叫什么的吧?”

钟?T笑了“我当然知道。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晏清。”

“嗯。”李晏清带着眼泪也笑了笑。

钟?T是事后才知道的,他从记事起,就过得很不好。

他还那么的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他就要在人前装作另一个人,他是他,又似乎从来都不是他。

他还得拼命地学习,认很多字,背很多书,几乎没有一天的闲暇,父皇说只有变得更好,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是父皇告诉他,他必须这么做,否则就不是父皇最喜欢的好孩子。

白日里,他装作那个天乾太子李晏清,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过是在装作他,哪怕脸上在笑着,心里也是压抑的,因为他不是他,只是在装作他。

只有到了晚上,当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是他自己,一个……

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地坤。

他心里一直都很压抑,很辛苦,可是他谁都不能诉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这些,也是钟?T和他真正熟稔之后才知道的。

有了钟?T后,李晏清才渐渐有了真正的笑容。

钟?T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之前他在人前那种笑,都是假笑,他真正笑起来的时候,比高悬的骄阳还要明媚。

在钟?T来东宫后,李晏清每日里最盼望的就是下了学之后,谁都不用见,回到东宫里就和钟?T两个人待在一起。

从那之后,他也再没有伤害过自己,以至于都没发现钟?T已经偷偷把他自伤用的小刀扔掉了。

这日下了学回来,但是封?|给留了作业,要李晏清先简单地写一些自己的理解,明日课上再细讲,让他有些犯难。

“钟?T,我这里不懂,你懂吗?”

钟?T走过去看李晏清指的内容,原来让他犯难的是兵法的计篇: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晏清,你哪句话不懂?”

李晏清托着腮犯难地看着手里的书册“第一句话就不懂,这一段全部都不懂。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这是为何?为何要反着来?”

钟?T在他身边坐下,道“兵法书里讲的既是用兵之道,那你可知,用兵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