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只姜云冉能经常得见陛下。
想要?喜事,如今是没这个机缘的。
姜云冉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一边的阮惠嫔听得清清楚楚。
阮惠嫔捏紧手心?,一阵急火攻心?,自己险些?控制不住脾气。
还好素雪在边上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把一碗杏仁酪放到她手边:“娘娘,吃些?杏仁酪。”
阮惠嫔深吸口?气,对着?姜云冉冷冷一笑,未曾开口?反驳。
这边气氛剑拔弩张,另一边也不遑多让。
崔宁嫔盯着?司徒美?人,眼里的火气藏也藏不住。
“妹妹如今已经身高体壮,可要?少些?口?腹之欲,你这个身形,吃多了怕要?丰腴,”崔宁嫔道,“前日我好不容易想起要?吃披霞供,提前一日就让御膳房准备起来,结果?妹妹倒好,一声?不吭就给本宫劫走了。”
劫这个字用得很妙。
崔宁嫔也就在阮惠嫔入宫之前,难得有了几?分恩宠,后来阮惠嫔和姜美?人接连受宠,她的日子就又恢复到了从?前。
即便有了九嫔之位,到底是商户女出身,日子也过得并不痛快,很是尴尬。
相比娘家得力,自己又很得宠的司徒美?人,她即便份位更高,宫中那些?眼皮子浅的夯货,却也从?不会更巴结她。
所以她要?的披霞供,就这样随意被司徒美?人劫走了。
司徒美?人慢条斯理吃着?甜醋鱼,那张英气的面容上只有得意的笑。
“姐姐何必计较这些??”
司徒美?人懒洋洋地说:“我也不知那是姐姐提前点的,若是知晓,我肯定?不能让姐姐空手而归。”
“哎呀,都怪御膳房那些?奴才,也不跟飞鸿提一句,真是偷奸耍滑,”司徒美?人道,“姐姐放心?,我回去就让人教训他们,保住不让姐姐吃亏。”
这鲁莽武夫做派,可把崔宁嫔气了个倒仰。
“你的宫人怎么可能不知?提前点的菜品,上菜的时候都有签子,我看?你就是故意欺辱我。”
这话就有些?过激了。
尤其这还不是在两人各自宫中,而是在长春宫阮惠嫔的宴席上,若是闹起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慕容昭仪微微蹙起眉头:“好了。”
她一边按住一只手,干脆地说:“有什么仇怨,回去自己宫里解决,莫要?在宴席上闹事。”
慕容昭仪也是武将出身,她一贯雷厉风行,处事干脆利落,崔宁嫔看?了看?她微蹙的眉心?,到底不敢再说了。
姜云冉遥遥瞧着?,见她满脸委屈,心?里大抵在想:你们不过是沆瀣一气。
她目光一扫,又看?到边上依旧慢条斯理吃菜的司徒美?人,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只有平静之下的意兴阑珊。
有点意思。
她忽然想起,当时冰窖案事发,无论阮惠嫔还是徐德妃,无论太后娘娘还是皇帝陛下,无人宣召那一案最重要?的人物。
也就是司徒美?人。
是,当时司徒美?人不在场,可这件事完全绕不开她。
她其实才是倒手转冰的关键。
那件事,到底同司徒美?人是否有关?
姜云冉不得而知,却在心?里又添上了司徒美?人的名字。
倏然,司徒美?人的目光向她脸上扫来。
她自幼习武,感官敏锐,一下就注意到了姜云冉的好奇目光。
姜云冉不躲不闪,大大方?方?让她看?,甚至还回了一个客气的浅笑。
司徒美?人挑眉,也跟着?笑了一下。
闹了一个多时辰,这顿“精彩纷呈”的宴席才终于结束了。
廖夫人和阮惠嫔亲自把诸位娘娘送到宫门前,等她们各自上了软轿,离开长巷才回去。
关上宫门,扫清残羹,阮惠嫔一路快步前行,廖夫人紧随其后。
“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