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我说。”

说到这里,她缓缓抬起头,眼眸中有着清晰可见的恶毒。

她忽然笑了一下。

“从始至终,你们母女?都不?应该入京。”

廖淑妍虽然按照姜云冉的要求,开始诉说过去的故事,但她语气里的嘲讽和得意,却清晰可闻。

果然,黑心人?即便死到临头,都不?会悔改。

他们只会被逼无奈,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姜云冉没有说话,她安静听?廖淑妍的诉说。

“你们母女?的入京根本不?是意外,否则,为?何恰好有一名游商路过溧阳,又恰好识得阮忠良,并把这个消息不?经意透露给你们?”

“其实是阮忠良不?放心你们,怕你们在溧阳再?生事端,所?以便引诱你们主动入京。”

“毕竟他在溧阳没有任何人?手,若是亲自去溧阳动手,只怕会有更多意外。”

姜云冉了然颔首。

这才是阮忠良的性格,一切就?说得通了。

其实母亲当年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但“父亲”音信全无多年,母亲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决定来京中看一看。

她已?经足够谨慎,却万万没想到,阮忠良狠心至此?。

廖淑妍看姜云冉神情平静,对?此?事并不?意外,难得夸她一句:“你能行至今日,的确有过人?之处,只可惜命不?好。”

“本来我的意思是,直接把你们杀了,以绝后患,可不?知为?何,阮忠良非要把你们卖去清州,卖去那?腌臜地。”

廖淑妍对?于此?事也很费解:“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便不?再?阻拦,与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廖淑妍说起姜云冉母女?,语气里没有妒恨,没有怨怼,也无任何怜悯。

她只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姜云冉垂下眼眸,她忽然问:“寒苦草是谁下的?”

廖淑妍愣了一下,她慢慢笑了起来。

“当然是阮忠良,你以为?,他会让阮家出现低贱的野种吗?”

“他所?作所?为?一切都为?了阮氏,都为?了自己,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祸端。”

可姜云冉和宣若宁本身就?是祸端。

阮忠良留下她们的性命,又卖入青楼,本身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反而更像是……

更像是只为?了折辱而已?。

有什么人?,让他如此?怨恨。

姜云冉慢慢坐直身体,她目光炯炯看向廖淑妍,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倏然解开。

她一字一顿道:“阮忠良自始至终都在京中,他科举,上?位,名声传扬。”

“他费尽心思与你结识,做出榜下捉婿的佳话,而后凭借南安伯的推举,慢慢成为?京中新贵。”

“自始至终,阮忠良都是阮忠良。”

廖淑妍幽幽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姜云冉太过聪明,不?过三言两语,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无法拿着这件事要挟姜云冉。

不?过……

廖淑妍叹了口气。

她语气平和,甚至带了些怜悯。

“你猜的没错。”

“你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是阮忠良。”

一切都尘埃落定。

姜云冉虽然有过猜测,生过怀疑,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她一直没敢确定。

如今有了廖淑妍的证词,姜云冉终于可以肯定,阮忠良并非自己的生身父亲。

所?有的疑点都有了答案,一切都说得通了。

姜云冉倏然放松了下来。

她感到了无法言说的喜悦。

母亲当年并没有看错人?,也没有信错人?,她的父亲,的确犹如母亲说的那?样。

曾经是溧阳书院最风姿翩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