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医正,的确是个不可人多得的好大夫。
到底有着?一颗仁心。
姜云冉颔首,才问孙医正:“即便没有西狄,寒苦草应该也?很名贵。”
孙医正道:“正是。”
“因生长条件限制,寒苦草采摘极为困难,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才能从山巅取下,又因其本就生长不易,所以数量极其稀少,是非常名贵的药材。”
说?到这里,孙医正又忍不住讲解:“别看寒苦草对于女子不宜,容易引起寒症,但若是有人常年得热症,肺火旺盛,肝脾不协,寒苦草反而是良药。”
姜云冉若有所思。
“这药,大约价值几何?”
孙医正想了想,道:“如?今世面几乎难寻,但臣早年随着?恩师游历,他曾说?过寒苦草一颗值一金。”
“这么贵。”
姜云冉感叹:“一般药局,也?不会常备此药。”
它并非能救命的药材,不过是因稀少而昂贵,一般药局自然不会备货。
姜云冉眸色幽深,那么当年,阮忠良又是在何处寻来的寒苦草?
且不提其贵重,光用寒苦草给她?和母亲下毒,就并非常人能想到的方式。
莫名的,姜云冉觉得这样的手段,同吴端嫔的早产极为相?似。
她?正沉思,景华琰却已经开?口:“稍后你同彭逾仔细说?来,他会知晓如?何处置。”
景华琰顿了顿,见姜云冉没有多余的事情要补充,才道:“你今日做的很好,赏。”
孙医正没有表现出欢喜,他跪地磕头,安静退了下去。
皇帝陛下刚失去一个小皇子,心情想来不太好。
还?是不要触他霉头。
等孙医正退下,姜云冉还?在沉思之中。
景华琰垂眸凝神片刻,才道:“想什么?”
姜云冉回过神来,她?眼睫轻颤,好似有千言万语。
御书房中的宫灯只匆忙点了几盏,并不如?平时明亮,姜云冉的芙蓉面一半隐没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她?垂着?的眼眸幽深而明亮,却没有看向景华琰,只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碧玺珠链。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她?一直好好藏在身上,直到廖淑妍自?缢,才取出佩戴在手上。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有些?冷。
所有的事情犹如?阴影,笼罩在她?身上,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当年,过去,昨日,今朝,种种事情,似乎都?有一个身影矗立在后,让姜云冉脊背发寒。
会是谁呢?
是他还?是他们?
姜云冉想不明白,她?的面色如?雪一样白,难得透露出几分脆弱。
景华琰心中一紧,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伸出手,用自?己温热的手心握住姜云冉的。
“怎么了,云冉。”
姜云冉慢慢抬起头,那双漂亮的凤眸落在景华琰的眼眸中,重新凝聚出神采。
无论?是谁,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姜云冉现在已经踏出那一步,她?就不能退缩。
早晚有一天,她?能把所有害过她?们的人揪出来,让他们生不如?死。
“陛下,”姜云冉红唇轻启,“您不觉得怪异吗?”
景华琰的眸色比她?的要幽深得多。
他平日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今日却难得多了几分凝重神色。
那毕竟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怪异,但……”
景华琰淡淡道:“但云冉,宫里向来如?此。”
姜云冉愣了一下,旋即却勾唇轻笑,那笑声中有着?无奈:“也?是。”
景华琰牵着?她?的手起身,一起往寝殿行?去。
这是姜云冉第?一次踏入皇帝的寝宫,却没有心思左顾右盼,她?所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