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那些柔情蜜意, 竟然?都是?假。

他的?神色那般狰狞,扭曲, 仿佛下一瞬,便要将她撕成碎片。

严琼儿清楚他是?因为虞昉, 在她面前?念了千次万次的?虞昉。

景元帝下了无数道诏书,虞昉一直未归,还无视朝廷,出兵西梁。

虞昉刺伤了他,他却?将账算到了自己头上?。

严琼儿并不清楚虞昉究竟有何好,与他为何就那般情深义重了。

虞昉被立为皇后?,只是?朝廷想要解除虞氏兵权而已,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之事。

严琼儿万万没想到,景元帝竟然?当了真,无视他们之间的?日夜温存,却?对一个有异心?的?将军念念不忘。

“他是?疯了,他真的?疯了!”严琼儿哭着呢喃。

怜儿没听清严琼儿的?话,她迟疑了下,忍着没有做声。

“心?气高有何错?我想要给阿爹出口?气又怎地了?太后?娘娘以?前?不也这般,有了权势之后?,找继母兄妹们报了仇。”

严琼儿抬起?头,看向怜儿,恨恨道:“你说,我为何不能心?气高?他为何要拿我出气,他有本事,为何不敢去找他的?阿昉出气?”

怜儿愣了下,下意识答道:“娘娘,虞氏手上?有兵,无人敢惹。”

严琼儿微张着嘴,哭得泛红的?脸,此?时变得苍白无比。樱唇哆嗦颤抖着,再次扑倒在塌几上?,真正哭得伤心?欲绝了。

他不敢惹虞昉,却?能轻易掌控她!

她不屑严相的?庇护,想要与他争一个高低。

她的?骄傲,心?气,此?时完全变成了绝望。

离开相府的?庇护,他的?宠爱,她与后?宫其他女?子,并无任何不同!

*

严相府。

今朝严相下朝之后?,没有见任何等候多时,等着他召见之人,差人将闻十?三从瓦子里叫到了书房,陪着他一起?吃酒。

相府都是?美酒,闻十?三一盏接一盏,不客气痛饮。

“十?三,你随意,多吃几杯。”严相斜倚在软囊上?,手上?握着酒盏,对闻十?三举了举。

闻十?三豪迈地拍着胸脯:“相爷无需多劝,吃酒我从不需要人劝。”

以?前?严相也知道严二结识了闻十?三,并不拦着他们来往。对严二交友看似不过问,早已将闻十?三点底细打听了一遍。

闻十?三出身清白,性情不羁。文人士子大多狂妄,性情孤傲,严相并不以?为奇。

自从闻十?三救了严二,便被严相请进?了府,亲自见了他。

后?来,闻十?三便成了严相府的?座上?宾。心?情不好时,便找他来吃酒,说话。

闻十?三却?不一定有空,不定醉倒在了何处。严相愈发高看,嫉妒他。

不求财,不求名?,只图个痛快畅意。

放眼天下,只有神仙的?日子,能与他媲美了。

严相神色复杂,道:“十?三,你可知雍州军之事?”

闻十?三道:“知道,外面都传遍了。雍州军取了西梁两个城池,听说要打到西梁国都,灭了西梁。”

“那倒不至于。”严相失笑摇头,坊间的?传闻,总是?言过其实?。

闻十?三放下了酒盏,认真地道:“相爷,我倒以?为至于。听说雍州军占据的?两座城,百姓对雍州箪食壶浆,感恩戴德。雍州军真正得了民心?。”

停顿了下,闻十?三补充道:“得了民心?,便得了天下。”

“呵呵呵呵。”严相笑。

文人士子,天真无知。果然?,都说文人空谈误国。

闻十?三没做过事,真正体会到何为权势,何为民心?,臣心?,圣心?。

民心?最?不值钱,君王不愿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却?不得而为之。

严相道:“百姓拥戴雍州军,没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