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看最初的动心,是不是大于后来磨合的过程。”程院长脸上还是温和?舒心的笑容。
大于磨合的过程......
周屿淮这句话好像是帮她?问的,因为当初是她?提出的不合适。
到底是哪里不合适,这么多年。
周屿淮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七十?二岁的婚礼,是一次为自己的选择,很大胆,很勇敢。
“那怎样判断才觉得大于了最初的动心?”裴溪双手捧着杯子,她?手心凉得彻底。
“你都这么问了,怎么还会大于最初的心动呢?”程院长说话没有为师者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和?普通朋友聊天一样,说话让人觉得得体、舒服。
在她?身上能看到舒绣奶奶的感觉。
裴溪下?意识地捏紧了纸杯,滚烫的热水瞬间刺满了她?每个细胞。
心脏就砰砰地直跳。
她?的余光瞥见了,周屿淮在看她?。
眼神是柔和?的、缓慢的,像是刚萌芽的温和?。
她?只想将所有的动作做得悄无声?息,隐藏住那些不敢展现的怀念,也?逐渐开始奢望周屿淮移开眼神。
这时,门响了。
她?心脏险些跳出胸腔,同时转头朝着门口看去。
是一个少年站在门口,雨衣上沾了一层水珠,进屋前先脱掉了雨衣,然后将书包摘下?来。
“程妈妈,学校通知要停掉了今晚的自习课,很多学生去不了。”
程院长站了起来,周屿淮和?裴溪几乎是同时跟着她?站起来的。
“这是我们福利院目前年龄最大的孩子。”程院长介绍后,孩子也?懂事地叫了声?哥哥姐姐,脸上没有太多的腼腆,反而是放得开了些,最后还夸了句这位姐姐很漂亮。
裴溪听得不好意思,微微笑着回应了一下?。
“对?了,我听老师说,董家山那一块好像发?生了山体滑坡。”
程院长眉头紧皱,脸色变了。
“怎么了?院长。”周屿淮察觉异样问。
程院长说:“父亲的祖坟地在董家山那一块,母亲的墓也?在。”
裴溪问:“那现在怎么办?”
程院长思索了一小会:“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打个电话问问。”转向?少年那边,“陪哥哥姐姐说会儿话。”
“是。”
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随着程院长出门,他也?便?像个大人一样担当了起来,招呼他们坐,又添了热茶。
“哥哥姐姐是来祭奠舒绣奶奶的?”
“嗯。”
“福利院很多走?出去的孩子,五一节都会回来祭奠,有个阿姨之前还做了好大一块牌匾,上边刻着‘舒绣先生’,好气?派。”
少年开口让裴溪和?周屿淮目光顿了一下?。
他们每一次表达都习惯了称呼舒绣女?士,先生一词脱口而出,难免会产生反应,但很快又收住了这种反应。
少年会观察眼色,开始解释。
“姐姐是不是对?先生一词产生好奇?来这儿的游客都会到福利院来看看,这里发?生过地震。”
“‘先我而生者’为先生,‘学识年长者,故谓之先生’,先生一词不仅限于男性,一个人被人敬佩,愿被看作师长,被称‘先生’很正常。”
周屿淮慢慢抿着茶水。
“哥哥说得对?,我们有时称舒绣奶奶为先生,她?不仅是奶奶,也?是老师。”少年双目都是含着纯澈,“我们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见识不多,我记得小时候,镇上是没有像这么规格的染坊,个体户的染布都只能在集市上卖卖,或者是等人来收,这技术也?是村里传来传去。是舒绣奶奶提出在镇上开设传承这项技艺,这不游客多了,带着孩子体验的也?多了,技艺传下?去了,这布料销路也?宽阔了些。”
“这些事儿都是听程妈妈讲的,我那会小,不知道其中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