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梦宇浑身是血地爬出去，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冲向赛道外围。

伍艾菲艰难地转头，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她看见谷梦宇将吓哭的韩芊雪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好了，乖不哭，我没事。看，项链这不就给你赢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条镶着蓝宝石的项链戴在韩芊雪脖子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血滴进伍艾菲的眼睛，世界变成红色。

她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谷梦宇偷了他爸的跑车带她去飙车，

路上有辆车失控撞向他们，他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护着她，自己却撞得头破血流。

那时他浑身是血，却埋在她颈窝：“菲菲，老子这辈子只为你一个人拼命。”

原来，一辈子这么短啊。

第三章

伍艾菲再次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她微微侧头，看见谷梦宇正坐在病床边，眉头紧锁。

见她睁眼，他立刻倾身过来，手指轻轻抚上她额头的纱布，声音里带着愧疚：“菲菲，你醒了？还疼不疼？”

他的指腹温热，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还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伍艾菲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不起，”谷梦宇声音低哑，“当时芊雪被吓哭了，我没注意到你也受了伤……”

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谷梦宇神色一僵，随即又软下声音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只要你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伍艾菲看着这张爱了多年的脸，喉咙发紧。

她浑身都在疼，可最疼的是心口那个位置，那里像是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块，空荡荡地漏着风。

她刚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韩芊雪红着眼眶走进来，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倒下。

谷梦宇立刻站起身，几步跨到她面前扶住她：“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韩芊雪眼泪簌簌往下掉，抓住谷梦宇的衣袖：“梦宇哥……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菲菲姐也不会受伤……我是来道歉的……”

她话没说完，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谷梦宇一把接住她，打横抱起，朝门外大喊：“医生！快叫医生！”

伍艾菲看着谷梦宇颤抖的手臂和发白的指节，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菲菲，芊雪都因为你愧疚到晕过去了，”谷梦宇抱着韩芊雪往门口走，头也不回地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门关上了。

伍艾菲望着天花板，嘴角一点点扬起。

她笑得肩膀发抖，笑得伤口崩裂，纱布渗出血色。

此后三天，谷梦宇再没出现过。

只有他的助理每天准时送来补汤，说是谷总特意嘱咐的。

“韩小姐惊吓过度，谷总在照顾她。”

伍艾菲看着那些昂贵的补品，连拆开的欲望都没有。

出院那天，天空阴沉沉的。

伍艾菲一个人去大使馆办理出国签证，工作人员微笑着告诉她：“签证需要半个月时间，请您耐心等待。”

“谢谢。”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伍艾菲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沙发上依偎的两个人，谷梦宇正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喂韩芊雪吃药。

听到动静，谷梦宇抬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菲菲？你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伍艾菲站在玄关，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这些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现在却问她为什么不等着他来接？

“我累了，先上楼休息。”她淡淡地说完，径直往楼梯走去。

谷梦宇立马跟上来，扶住她的手臂：“我送你上去。”

他的手掌贴在她腰侧，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