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段时间,跟你外公见面的时候,他提醒过,是为了安全考量。”
“说谎。”
“……春茗之后。”
他们太熟悉了,就?像他见到?她开门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做了个局诈他。言秋也从他语气的停顿中察觉到?他的犹豫和掩饰。
她从神态到?声音都更?为冰冷:“说实话。”
男人唇线抿紧,一瞬间好似一片被灯光烤干的、正待凋零的落叶。
言秋手指掐进软塌里,逼自己狠心一把,不能心软,一定要刺穿他所?有暗藏的阴云。
于是她警告:“喻霄。”
喻霄整个人一抖。
“对?,从一开始,从我重?新拿到?手机的时候就?开始。我联系上霍小凯,让他帮我去你学校看看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说这话的时候,喻霄出现短暂的无法呼吸的状态,她好像厌恶他了,会不会真的就?不想要他了?
言秋双眼直直盯着他:“你不该这样做。”
果?然……
喻霄疲惫地闭上眼。
倏而听到?她起身的响动?,眼前的光感继而暗下,是她来到?了他身前。
喻霄睁眼就?吃了一巴掌。
言秋没怎么用?力,但把男人僵硬的呼吸打通了。
“你他妈明明可以联系我。”
言秋忍了多时,每个字都是从齿缝挤出来的,她真是要被这男的气死了,打了一下不解气,按着他胸口往后推,一边腿屈膝顶在他腿间,强制把他整个人禁锢在椅背和她之间,迫使他仰头跟她对?视。
由自己主导的俯视,才是真正的居高临下。
言秋自上而下地,跟灯光和月光一起,把他看个清楚。
头发?垂塌,胡渣尽显,神情阴郁,男人变成淋湿的狗。他穿的一件灰色条纹短袖,后背一片深色,是被汗湿了。
现在正是凉爽舒适的天气,怎么会这么大汗。言秋不禁皱眉,手捞进他后背一摸,满手冰凉。
他竟冒了一身的冷汗。
像炸毛的猫被人类安抚地顺毛捋,他麻痹的神经开始软化,身体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着。
言秋抽了几张纸巾,粗鲁地给他擦汗,凶巴巴的:“你胡思?乱想都快把自己吓死了!”
“我怕你根本不需要我。”他看着她,偏执、哀怨、消极。
言秋动?作停了停。
他说:“可是我只有你。”
这就?是他不能示于她的心魔吗?挖到?底部,她触到?了他深藏的,与他的张扬不羁大相迳庭的脆弱不安。
可他又凭什么任由自己的不安放大对?她的曲解呢?
“我也是只有你!”
喻霄别开脸:“不一样,你有很多朋友……霍小凯说你跟别人交往,我以为你早忘了我。”
啪
言秋又给了他一巴掌,比刚才用?力,他冷青的脸被她拍出点血色。
“你早告诉我你没死,我也不用?为了不那么难过费那么些劲儿转移注意力。”
“有区别吗?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我能怎么样,我能做到?什么,我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我隔着太平洋耽误你的人生,我做不到?。”
“那你现在就?给我放下这些狗屁,少动?不动?自己别扭钻牛角尖。我对?你很差吗,让你要这么如履薄冰怀疑我试探我?”
“对?,是我小肚鸡肠我斤斤计较。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接你下班让人看见了传到罗董那里,你是不是也没打算说?这么久了,你也没有告诉你家人我们的关?系,中秋你们团聚也跟我没有关系……因为你没那么需要我,所?以你不会着急,不会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
言秋冷笑:“所?以你就?骗我回不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在阴暗角落里满脑臆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