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秋就跟这样的人做同桌。
刘加程面色沉重起来。
言秋一窒,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父亲近期的神色。
她马上说:“谢谢你的笔记,老样子,明天还你。”
“言秋……”刘加程欲言又止地挽留。
可后面一声声催魂似的:“第一名,你怎么不理我啊,第一名,教教我啊……”
言秋头大,不想惹他抽风,快速跟刘加程说:“上课了,回去吧。”
她伴着第二声上课铃回到座位,斜眼看着喻明希手上抓着的空白试卷,淡淡地问:“你要看哪一题?”
对别人就笑嘻嘻,对他就冷冰冰。
喻明希:“哼。”
言秋转头正视他,轻声说:“你嫉妒啊?”
心脏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喻明希晃了一下神:“什么?”
“我说。”言秋看着他的眼睛,不宽不窄的双眼皮,锐利而出众的眉目。
喻明希好像要被她眼中的火烧干,但面上还是镇定地直视她,不甘落下风,或者不愿错过什么。
言秋学他拖拉嗓子:“我说,你是不是嫉妒,同为第一名,怎么我就比你受欢迎。”
“……”
这一秒钟,喻明希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跟她说话。
第10章 第十章 微笑脸 他颓唐,麻木,厌恶……
珈湖别墅区。
身形高大的少年回到住所,背却比在外更弯似的,玄关没开灯,他的身影被门外淡黄的路灯拉长,投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是无机质的冰冷。
客厅的雕花沙发上半卧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穿冷粉色的丝质裙袍,皮肤白嫩,体态婀娜,鎏金落地灯和沙发油光发亮的皮质都衬得她像一尊工艺精湛的瓷器。
听闻脚步声,她先娇娇地哼笑几声。
喻明希宁可她是一尊昂贵的瓷器,那他便可痛快地将她摔碎。
“这么快就回来了,乖乖在学校没惹事儿了?还真是你老子的乖儿子。”女人的脸上覆了美艳的妆,也有一些医美填充的痕迹,但细看和喻明希有四、五分相似。
琴咏把手中看了数页的《了不起的盖茨比》随意扣在腿上,拿起桌上的红酒瓶饮了一口,酒液落在唇边,她用指腹擦去,留下一道轻微红痕,似妆容凌乱,似怨鬼饮血。
她神情妩媚,声音是见红的软刀:“被他打成这样还这么听话,我们母子真是生来受喻家的虐的,像狗一样。”
喻明希离开学校就把外套脱下,领口和手臂的大片伤痕触目惊心,但伤者和观者并不对之投以任何怜惜。
喻明希对生母的奚落恍若未闻,换鞋,上楼。他颓唐,麻木,厌恶,要么做哑巴,要么当疯子。
*
完成了今天计划的刷题任务,又做完了笔记整理,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四十分了,言秋刚到家时就洗了澡,这会儿拿手机开了企鹅,躺床之前再去浴室简单洗漱一下。
通常来说,学习时间段内言秋不太玩手机,最多听一会儿歌或者看一下重要新闻,等到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任务,她才会看企鹅信息,或者做别的娱乐消遣。所以她回来时,手机已经加载出了好多只蹦蹦跳跳的小企鹅,言秋一一点开。
最上头的是她和麦以莎、宁馨的三人企鹅群,她们二人也是回家学习到凌晨,在群里刷几个“疲惫”的表情包聊以互慰。言秋也发了个。
YQ:我躺下了。
麦以莎马上说:我已经躺了十几分钟,离起床只剩五个小时了。
言秋浅浅笑了笑,切出去看别的跳跳企鹅,大群的信息囫囵看一下,然后就是几个私聊。
看到胡翔伟发的“小言同学牛逼!”,言秋微愣,看看发送时间,估计是她和喻明希斗嘴的时候被他听到了。
斗嘴……自己现在居然还能斗嘴了。
妈妈走的那一天,她觉得自己也熄灭了,以为自己会永远地沉寂下去。原来还是开始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