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俩都把孩子的生产视为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孩子一生下来,仿佛就柳暗花明,天高海阔了。
可能是孩子知道了他爸妈把他当成一个包袱,心里不无失望,所以并不急着出来。
对于这个孩子,路肖维本来抱着不来也罢,来了就欢迎的态度。可TA迟迟不来,他却不免急了。
这孩子好像未到人世,就学会了人类展现矜持的本领,以迟到来彰显自己的重要性。
预产期是腊八,可到了腊月初十,孩子还在钟汀的肚子里赖着。
钟汀是初十的晚上去医院的。她回国太晚了,以她的情况本来没可能在妇幼建档的,但路肖维最终还是给她走了特需建档的流程。他本来想直接送钟汀去私立医院的,但在各种比较之后还是觉得公立三甲更有保障。
钟汀从开一指到开三指用了二十多个小时。
等待的时间太长,路肖维坚持让双方父母回去休息,等生的时候再通知他们。
路肖维现在也不拦着她吃东西了,他把各种口味的铜锣烧、豌豆黄、果子蜜饯、桃脯杏脯捧到她面前让她吃,钟汀却没了胃口。她只勉强吃了小半碗面,喝了几口汤。
“如果实在疼,就叫出来吧,我又不笑话你。”
“其实也没那么疼。”钟汀冲着路肖维很难看地笑,“真的我不怎么疼,你别难受。”
她一个人疼就算了,她不想他也难受。
钟汀是真疼,眉毛眼睛皱着,一边在病房走动一边感叹,“路肖维,咱这孩子太矜持了,怎么就不出来呢?”
“随你。”
“可我听咱爸说,你生出来也挺费劲的。”